陳建峰聽聞了寶山路血案的經過後,搖頭歎息,心想在此等時候,共產黨要不拿起武器戰鬥,要不養精蓄銳,抓緊時間將同誌轉移,手無寸鐵,遊什麼行,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麼,白崇禧正在犯愁昨天沒有將共產黨的積極分子一網打盡,現在好了,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在蔣介石不想讓警衛團沾血,要是將自己的警衛團派上去,眾目睽睽之下,警衛團是開槍呢,還是不開槍?
陳建峰自然也收到了一號通緝令,他看著通緝令上鮑羅廷、周恩來、毛澤東等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沉默不語。蔣民雲問陳建峰怎麼辦?陳建峰也是茫然,說事已至此,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要自己向手無寸鐵的群眾開槍絕不從命,即便與通緝令上的人擦肩而過,也會裝作不見,校長要是將我逼急了,最多是掛冠而去,置身事外。蔣民雲說也隻能這樣了,反正你陳建峰去哪,我蔣民雲就去哪,咱們兄弟同進退。陳建峰說要是蔣先雲在就好了,何去何從,聽蔣先雲的就是。
蔣民雲說:“不是有消息說在武漢,國共兩黨召開了聯席會議,決定繼續北伐,先雲哥已經被任命為第二十六師七十七團團長麼。”
陳建峰點頭,說:“我多方打聽,此消息屬實。”
蔣民雲說:“要不你我這就到武漢,投奔先雲哥去,不管這上海的破事。”
陳建峰說:“目前情況尚不明朗,等等再說吧。”
蔣民雲說:“可是現在的上海腥風血雨,到處都在屠殺共產黨人,照此形勢下去,警衛團再怎麼不想沾血也無可能了。你我私底下放了多少共產黨人,終究是要做做樣子給上麵看的。”
陳建峰搖頭,說:“不怕,白崇禧隻怕奈何不了我,隻能暗地裏告知校長,校長真要問起,也不必推諉,就說是放了幾個黃埔軍校的校友,向黃埔校友開槍,校長知道我陳建峰做不到,想來校長即便知道了,至多罵幾聲娘希匹,還不至於將我斃了。”
蔣民雲直搖頭,說:“也就是你多次救校長於危難,要是換了別人,如此違命,你看校長會不會動殺機。”
陳建峰說:“不管了,反正即便是離開上海去武漢,我也會當麵向校長辭行,要殺要剮,隨便。”
蔣民雲知道陳建峰的性格,覺得此事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但蔣民雲也懶得勸,隻是搖頭,說:“我真是服了你,這事你都敢做。”
陳建峰說:“有什麼不敢的,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死,死有什麼好懼的。”
陳建峰說自己已經想好了,既然蔣介石已經大開殺戒,這國民黨也沒有什麼再值得自己留戀的,等上海的事情一了,就帶警衛團北上南京,當麵向蔣介石辭行。
蔣民雲說:“要是校長不許呢?”
陳建峰說:“無非就是二種情況:要麼就是將我殺了,要麼就是放我離開。”
蔣民雲問:“離開後去河南?找先雲哥?”
陳建峰點頭:“去河南,與先雲並肩作戰。”
蔣民雲說:“這麼說,你準備跟共產黨走?”
陳建峰搖頭,說:“這個不一定,隻能到時再說。”
蔣民雲不解,問:“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加入共產黨麼,怎麼現在又不一定了?”
陳建峰說:“加入共產黨,不是不可以,但得看是誰讓我加入,如果讓我加入共產黨的是蔣先雲、周主任、毛先生,那我肯定毫不猶豫,立馬應承,如果是其他人,那就得好好觀察一番了。”
蔣民雲說:“反正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