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內的百裏輔承安靜的批閱奏折,時不時的看向不遠處的百裏玉霞在書桌上努力的練習字帖,本想著才五歲大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毅力?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丫頭竟然就是這麼不聲不響的陪著自己,練習字帖。
身邊的奶嬤嬤一臉的心疼,但是仍然不敢說些什麼的,蓋因自己是皇上都沒有說些什麼?她一個奴才即便是心疼公主,也是不敢打斷公主練字的。
仔細觀察那丫頭,眉眼處確實和秀玉有幾分相似,今日穿著嫩綠色的宮裝,發鬢處別著淡粉色的小碎花,白皙的臉頰微微低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認真的臨摹字帖的樣子,即便是原來有兩分相似,如今這副認真的模樣竟然也像了五分,百裏輔承看到這樣的景色,不由得謂然一歎,五年了,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百裏玉霞努力的不想讓手指發顫而練習字帖,因為練習字帖已經從早上變成了正午,加上五歲的幼童,臂力能有多大?一直堅持下去,竟然有種手臂抬不起來,手指微顫的感覺,她偷偷瞄了一眼父皇,發現父皇正望著自己的方向發呆,連忙認真的繼續臨摹。
不想才不一會兒,練習字帖的手指被一張大手輕輕握住,抬頭便看見滿是心疼的父皇:“你這個傻丫頭,已經累成這個樣了,怎麼都不告訴父皇?父皇會心疼的知不知道?”
百裏玉霞掃視了一眼百裏輔承如山一樣高的奏折,直直的看向百裏輔承。
百裏輔承自然看見了這樣的小動作,更加心疼的抱起百裏玉霞說道:“傻丫頭,你才多大?怎麼能跟父皇相比?”說完輕輕握住百裏玉霞全是汗漬的小手,略帶責備的道:“你知不知道,丫頭你累的不敢發出一絲響動,反而會讓父皇更加心疼?”
百裏玉霞看了一眼百裏輔承,兩隻小手同時按住百裏輔承心髒的位置,輕輕揉動。
百裏輔承竟是一呆,這偌大的後宮中,因為自己的喜怒哀樂過得小心翼翼的人幾乎是全部,即便是自己幼年的額娘,也從沒有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關心自己,而這個丫頭,帶著赤誠之心的丫頭,竟然會這樣做?憑借自己小小的、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的小手來安撫自己,百裏輔承看著這雙清澈眼眸,深入潭底一樣清澈,眼裏麵的感情一覽無餘,這樣的眼神能維持多久?在將來的某一天會不會恨自己?
百裏輔承輕輕搖晃著頭,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是一代帝王,他應該是殺伐果決,不拖泥帶水的,肩膀上與多大的責任,自己就該有多無情。
用過午膳後,百裏玉霞等待著那個總是搖頭晃腦的老頭來給自己把脈,聽說自己得了病,百裏玉霞起先是想了很久,自己明明感覺很好啊,為什麼會生病呢?再說自己哪裏生病了呢?後來才發現原來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了,自從那日醒來後,與奶嬤嬤對話,竟然發不出聲音,而奶嬤嬤隻是用力的抱住自己,滿麵淚痕道:“我可憐的公主啊,本想到苦盡甘來,如今卻不能說話了?這叫公主該怎麼辦啊?”
百裏玉霞想既然不能說話,也沒有關係的,她不在乎的,如果這是換來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那麼區區不能說話又算得了什麼呢?她很喜歡每天的飯桌上有好多好多漂亮的飯菜,而且每一道飯菜都是她從沒有品嚐過的美味,每日裏穿著的衣服可以有很多的顏色,那料子摸上去舒舒爽爽的,貼在皮膚上再也不會像以前的衣服那樣總是磨得皮膚生紅,蓋的被子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也很是柔軟,每次都像是在熱水裏泡澡一樣舒服,而且宮裏麵的宮女姐姐和太監也不會在隨便的把奶嬤嬤帶走了,奶嬤嬤的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每天每天都和自己一直渴望的父皇呆在一起了。
那個滿臉皺紋的老頭進來請安後,就從盒子裏拿出一些東西,然後就給自己把脈,然後再說些話,寫下些字便離去了,今日倒是略有不同,父皇留住太醫詢問了一些東西:“劉太醫,如今已經是十一月份了,連著好幾個月份公主的嗓疾還不能治好,你說真該拿你怎麼辦呢?”
百裏玉霞能明顯的看到這個叫做劉太醫的老頭臉色蒼白了下來,百裏玉霞看著有趣,倒也不弄出聲響。
“微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公主這樣的嗓疾並不是由於外因導致的,而是由於公主幾月前發生的事情讓公主的大腦主動避開驚慌恐懼的事情,導致驚懼於內,鬱結於胸排放不出來才會導致公主現在不能言語,恕老臣鬥膽,心病還得心藥醫治啊。”
百裏輔承聽到這個結果皺了皺眉頭:“是不是用其他的方法讓公主開口說話,會讓公主想起那件事情?會不會讓身體的其它方麵受到機損?”
“微臣認為公主一旦開口說話很有可能想到當年的事情,但是悲傷從身體裏麵散發出去去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能排出去,時間長久才會給公主的肌體造成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