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關係,陳市長您不在縣裏所以不知道,召良縣本地最大的一個混混頭子跟縣裏一位主要領導的兒子過從甚密,這次市裏傳出要查召良縣的扶貧款問題,又恰逢陳市長您下來視察之際,所以有人自然就認為是縣裏有人告密了,那位領導公子大發雷霆,身旁的人自然有人願意幫他分憂。”

紀一菲簡單說了一下,陳興臉上還沒什麼反應,一旁的於致遠表情卻是十分精彩,腦海裏自動浮現出一副領導公子和混混頭子勾肩搭背的畫麵,心說這要是沒幹點啥事還好,竟還敢明目張膽弄出這麼大動靜,這不是自己找死嘛,也不知道這紀一菲是不是故意在誇大,隻為了引起陳興的注意。

“你既然說到縣裏主要領導的公子,那不知又是哪位領導?”陳興神色平靜的問道。

“是縣長盧成義。”紀一菲咬牙道。

“盧成義?”陳興麵露驚訝,臉上第一次有了神色波動。

“你確定?”陳興嚴肅了起來。

“百分百確定。”紀一菲肯定的說著,“陳市長,我是個記者,我知道誣陷領導的後果,所以沒影的事,我是絕對不會亂說的,縣裏的扶貧款,很大一部分被那盧成義的兒子用來投資生意了。”

“這事怎麼你昨晚不說?”陳興看了紀一菲一眼。

“我昨晚是想說的,但陳市長您昨晚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模糊,而且您又讓我早早離開,我想說也沒說機會。”紀一菲無奈道。

陳興聞言,不禁啞然失笑,對方說的這倒是沒錯,昨晚他表現出來的態度讓外人看來的確會琢磨不透,再加上他讓於致遠請紀一菲離開,估計這也讓紀一菲不敢多說。

沉默了一會,陳興此刻也並沒有就真的就百分百相信紀一菲的話,涉及到一名縣級主官,凡事都要講證據,空口白牙的話誰都會說,關鍵是有沒有證據,盡管陳興相信紀一菲沒必要去構陷一名縣長,而且對方想必也沒那個膽子,但光憑對方嘴上說的,陳興又不可能全信。

“陳市長,我覺得市裏要是直接盧成義,肯定能有收獲。”紀一菲熱切的說道。

“嗬嗬,盧成義是縣長,第一,沒人舉報他,第二,上級紀檢部門也沒主動發現他有什麼問題,光憑嘴上說說就查他,你以為黨和政府做事就這麼兒戲?”陳興看著紀一菲,搖頭笑道,“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陳市長……”

陳興揮手打斷對方,“你要是還有別的情況要反映,可以繼續說,要是沒有,關於這事,你要說的我也都聽到了,你這一趟來找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陳興說得紀一菲語塞,她確實是沒別的情況反映,但說了這麼說,紀一菲很希望能讓陳興直接查盧成義,但陳興的態度無疑很明顯的在告訴她,該怎麼做,不需要她來教,也不需要她多嘴。

紀一菲很識趣的沉默了下去,陳興亦在想著心事,在召良縣的幾日視察,他對盧成義的印象倒是挺不錯,對方給他留下的是勤勉實幹的印象,如果紀一菲反應的情況屬實,那也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了,知人知麵不知心!不過一想自己這些年在體製裏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陳興心裏也隻能歎氣,在這體製裏摸爬滾打的,又有幾人表現出來的是真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