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市的一家普通咖啡店,陳興提前來了這裏,並且訂了個小包廂,約莫等了十幾分鍾,李穎過來,看到陳興已經在時,李穎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看時間,她明明比陳興約定的時間提前來了啊。

“不用看了,我故意早點過來的。”陳興笑著請李穎坐下。

“陳書記,為什麼?我的工作又不忙,還反而要您這個大領導等我。”李穎疑惑道。

“你後麵可能跟著尾巴,我先過來等你,等下你再先走,這樣多少會保險一點。”陳興微微一笑。

李穎聞言一愣,很快就明白陳興的意思,陳興這是不想讓跟蹤的人知道她過來是見他,當然,前提是確實有人跟蹤。

李穎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的喜色,她一直認為有人在暗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別人為什麼要跟蹤她?隻能說明是跟她父親車禍的事情有關,這也恰恰說明了看似隻是意外的一起車禍並沒有那麼簡單,她現在堅信這背後有陰謀,隻是陳興一直都不太相信,如今陳興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意思,怎能不讓她欣喜。

“陳書記,您也相信有人跟蹤我了是嗎?”李穎神色興奮。

“是不是真的有人跟蹤不好說,但凡事多留個心眼總不會錯。”陳興淡然道。

李穎笑著沒再多問什麼,陳興言語上依然謹慎,但態度已然是有所變化,這對李穎而言,是一個可喜的轉變。

“李小姐這兩天都在幹什麼。”陳興問道。

“沒幹什麼,除了上班,就是去醫院照顧我爸。”李穎臉色一下暗了下來,“我想都已經有人跟蹤我了,我如果再光明正大的去查車禍的事,肯定什麼都查不到,還隻會讓那幕後黑手愈發警覺。”

“看來李小姐還是堅信你父親的車禍是人為的。”陳興瞥了李穎一眼。

“對,我相信一定是人為的,剛開始不敢想,但我現在認為一定有隻幕後黑手在暗中操縱,我朋友不過是跟我去走訪了一趟那肇事司機的家,就被調到了溝山縣去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李穎聲音高亢了幾分,似乎想用更大的聲音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李小姐,注意隔牆有耳。”陳興往外麵看了一眼,小包廂的隔音效果不知道怎麼樣,但李穎這麼大聲說話顯然是不合適。

“是我失態了。”李穎歉然道,看著陳興,“陳書記,我傍晚本來是給黃秘書打電話的,黃秘書沒空,我隻好跟您聯係,我想跟您說的就是這事。”

“我知道,你除了為你父親的事找我,也不會有別的事。”陳興點了點頭。

“我想私下調查我父親的事,但現在我懷疑我一直都被人跟蹤了,這樣讓我沒辦法去做別的事,所以我隻能向陳書記您求助,否則我根本沒法查。”李穎希翼的看著陳興。

“你要我怎麼幫你,難道幫你查?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從官方渠道去查,隻會更加打草驚蛇,反而不如你私底下去查。”陳興搖頭道。

李穎皺著眉頭,陳興說的話不無道理,她一個弱女子私下在調查都讓對方如此警覺,更何況陳興堂堂一個市委書記,如果陳興真的調查,也許到時候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

“你知道你父親那天晚上要去省裏向葛建明書記彙報什麼嗎?”陳興問了一句。

“這我不知道,我要是清楚,也許事情就不會現在這樣複雜了。”李穎一臉苦澀的笑容,“我爸那晚在單位加班,八點左右才打了個電話回家說他要連夜趕往南州,有緊急的事情,我媽當時也沒多問,哪裏會知道相隔兩個多小時後,等來的是我爸的噩耗。”

李穎眼眶裏有著淚光,強忍著告訴自己要堅強,“陳書記,難道這事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真的讓那些幕後黑手逍遙法外?他們連一個紀委書記都敢害,如此喪心病狂,這些人如果不繩之以法,隻會讓他們更加的無法無天,肆意的踐踏法律。”

“如果真的要查,也不是沒有辦法。”陳興看了李穎一眼,李穎那倔強而不屈的眼神讓他不忍心說什麼打擊對方的話,想到已經和吳漢生商量好了要將黃有糧調走的事,屆時調來接替黃有糧的人隻要能夠信任,李嚴培這事,也能暗中調查。

陳興並沒打算將路鳴給調過來,路鳴身上貼著他的標簽太過明顯,任誰都知道路鳴是從海城到南州來跟著他的心腹,調路鳴到望山來,一下子就會讓人有所警惕。

“陳書記,您有什麼辦法?”李穎神色一振。

“這事回頭你會知道,但你父親的事,急不得,隻能慢慢來。”陳興搖著頭,“我晚上找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李穎微怔。

“有關江濱區舊城改造項目的拆遷事宜,你知道多少?”

“舊城改造拆遷?”李穎聞言苦笑,“陳書記,我在檢察院工作,對那些事還真不太清楚。”

“那你有辦法找到那些搬遷的居民嗎。”陳興看著李穎。

“找那些搬遷的老百姓?”李穎不解的看著陳興,“陳書記,這種事,您一個大書記想要查清楚不是很容易嗎。”

“我要是能直接找人去查就不會找你了。”陳興搖頭道。

李穎若有所思的看著陳興,思考了一會,李穎也隱約明白了陳興的意思,“陳書記,您是要查那個舊城改造項目有沒有貓膩?”

“李小姐,我可沒那麼說。”陳興笑了笑。

“你們這些當領導的,做事就老是喜歡藏頭露尾,說話故意不說清楚,做什麼事也怕人知道,我爸擔任紀委書記時也是那樣,老是顧忌這顧忌那。”李穎看了看陳興,“陳書記,要是我當領導,我一定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光明正大的幹。”

“李小姐這話是不是想罵我做事跟縮頭烏龜一樣。”陳興笑道。

“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李穎嚇了一跳,她並沒罵陳興的意思,看陳興隻是開玩笑的樣子,李穎這才鬆了口氣,道,“陳書記,我隻是認為您是市裏的一把手,論官大小,全市就屬您最大,您要做什麼事,難道還要有這麼多顧忌嗎?”

“李小姐,要不換成你來當這個市委書記試試?”陳興開著玩笑,“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做什麼事都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是嗎。”李穎眼裏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以前她父親做什麼事有顧忌她還能理解,畢竟她父親隻是紀委書記罷了,可陳興是市委書記,望山市第一把手,李穎顯然是無法理解陳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