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興疑惑的看著對方。

“陳市長請跟我來。”中年美婦笑道。

陳興沒動,隻是看著對方,“是你找我?”

“陳市長誤會了,不是我找你,我隻是負責望風而已。”中年美婦笑了笑,“陳市長您就放心吧,可沒人敢害您。”

中年美婦說著,邁開步子往裏麵走去,陳興眉頭微微一皺,還是跟了進去,人都來了,他不至於在這時候怯了場。

從側邊的過道往裏走,裏頭有一個小間,中年美婦輕輕的推開門,站在門邊,向陳興做著請進的手勢。

陳興抬腳走了進去,看到裏麵的人時,神色微怔,竟會是耿建生?

“陳市長,是不是覺得很意外?”耿建生已經站了起來,看到陳興的神色,笑道。

“是有點意外,沒想到約我的是你。”陳興心裏恍然,也難怪對方知道自己的號碼。

“陳市長既然來了,那可請一坐?”耿建生相邀道。

“正如你說,來都來了,坐一坐又何妨。”陳興神色淡然,走進去坐了下來,和耿建生兩人麵對麵坐著,已經不再是區委書記的耿建生,現如今看起來仿若是少了幾分精氣神,多了幾分老氣。

陳興心知耿建生找自己來茶樓不可能是請自己喝茶,這茶樓,一看便知跟耿建生有特殊的關係,陳興無心去想那些,隻是打量著耿建生,“我想你找我來應該不是有那份閑心請我喝茶。”

“陳市長說的沒錯,我是沒那份閑心請您喝茶。”耿建生很是實誠的點了點頭,“陳市長您說的這麼直接,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的說了,我請陳市長過來,是想跟您做一筆交易。”

“交易?”陳興一愣,凝視著耿建生,想到耿建生那因為交通肇事事故會被判刑的兒子,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難道是為了你兒子的事?”

“不是,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讓他判個幾年,吃點苦也未嚐不是壞事。”耿建生微搖著頭,兒子的事,他並不是太擔心,之前唯一的擔心是自己會被牽連得丟了烏紗帽,現在烏紗帽都丟了, 那還有啥可擔心的?兒子就算是被判刑了,他日後也不是沒那個能力讓兒子提前出來,所以想著讓兒子受點教訓的他顯然不會這點事神神秘秘的將陳興約出來。

“那你是為了什麼事?”陳興也興起了幾分好奇心。

“陳市長對鄧毅這人怎麼看?”耿建生突然道,眼睛緊緊的盯著陳興。

“沒怎麼看。”陳興神色淡然。

“是嘛。”耿建生笑容玩味,他不信陳興的話,最敷衍的回答就是最不誠實的回答,不過陳興和鄧毅的關係不可能好到哪去,甚至矛盾大著,這是耿建生所了解的,沒事先摸清楚情況,耿建生不可能冒冒失失的找陳興過來。

“以前鄧毅還在省委擔任秘書長時,陳市長您好像讓公安局的人抓過鄧毅的兒子鄧文華?”耿建生笑道。

“你好像了解得很清楚。”陳興目光一凝,盯著耿建生。

“不是我了解得很清楚,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耿建生笑了笑,“我找陳市長過來,是希望和陳市長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也希望陳市長您能實話實說。”

“如果你還是像現在這樣說廢話,我想我可以走了,也對你所謂的交易不感興趣。”陳興冷然一笑,他不喜歡主動權被人掌握在手上,耿建生試圖一步步的主導著話語權,控製談話的節奏,陳興無疑很不喜歡,也不會任憑對方掌握主動。

“陳市長您別急。”耿建生見陳興作勢欲走,果然有些緊張,趕緊將準備好的一份資料拿到桌上,“陳市長您先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東西?”陳興瞥了耿建生一眼。

“陳市長您看看就知道。”耿建生神秘的笑笑。

陳興伸手將資料拿過來,打開袋子,拿出來仔細看著,陳興眼裏閃過一絲驚異,臉上不動聲色,看了耿建生一眼,“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鄧毅的兒子鄧文華開的那個藍河會所,我想陳市長您應該知道,鄧文華開會所盤下的那幾層樓麵,可是他巧取豪奪通過非正常手段奪來的,人家那業主都暗地裏想到處去告他了,當初這事正好被我知道了,所以我就暗中解決了。”耿建生笑道。

“你暗中解決了,順便整了一份鄧文華的黑材料,你倒是‘好心’,要是讓鄧毅知道了,小心他直接一腳把你踩得永遠不能翻身。”陳興冷笑。

“問題是他不可能知道,難道不是嗎?陳市長您會告訴他嗎?”耿建生自信的笑著。

“我不會閑得發慌的去告訴他,不過你給我看這個似乎也沒有用處,我還真不明白你想幹什麼。”陳興笑了笑,這個時候,該裝傻充愣就得裝傻充愣,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想法,談判的雙方,一方的底牌先被對方知道了,無疑就處於下風。

“我覺得對陳市長您是有用處的,陳市長您和鄧毅不和,早晚會有容不下對方的一天。”耿建生眯著眼,道。

“你就這麼自信?虧你也是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的人了,難道你就不知道這官場裏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你怎麼就知道我和鄧毅今後不可能化敵為友?”陳興淡然道。

耿建生有些發怔,看著陳興的眼神閃爍著,很顯然,有求於陳興的他,現在落入了下風,最主要的是,陳興最後這一句話讓他有些恐懼。

耿建生沉默著,陳興同樣淡然的笑著,他在等著耿建生拿出更多的東西來,但他不會主動開口,一開口,那就將他的真實意願給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