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往車子走去,經過年輕男子身旁時,陳興看了對方一眼,男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心裏頭竟是有些恐懼,邊上已經有人將陳興的身份告知了他,男子著實嚇了一跳。
“那……那人真的是以前那位陳興?”男子等陳興離去後,這才拉住身旁的王姓警察問道,此人是縣公安局治安大隊的一個中隊長,王建能,曾經幫他解決過幾樁小事,很會來事的一個人,男子也就記住了對方的電話號碼,碰到啥麻煩也就打電話讓對方解決,基本上是當成狗腿子來使喚,這王姓警察辦事倒也是讓他挺滿意。
“錢少,如假包換,你沒看到楊書記在他麵前都要客客氣氣的。”王建能苦笑道,麵前這位太子爺是縣委書記錢程的公子錢遠明,王建能偶然巴結上對方,就使上了渾身解數要攀上這個溪門縣的太子爺,王建能可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仕途上的貴人,指望著能因此進步,今天本來是輪到他休息的日子,他正要陪著媳婦回娘家去拜年呢,接到對方電話,也顧不得去老丈人家拜年了,屁顛屁顛的趕回局裏帶了幾個警員過來,早知道要是會這樣,王建能就幹脆關機了,好生過個年才是,難得今年過年沒輪到他上班。
“他不是說調到外省去了嘛,怎麼會在這裏?”錢遠明傻愣愣的問了一句。
“錢少,這黃書記就是咱海城人,可能人家過年回來了吧。”王建能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
“回來過年就過年,跑溪門這旮旯來幹嘛了,這不是吃飽了撐著嗎。”錢遠明悻悻然的嘀咕了一句,心裏頭卻是糾結不已,又有些後怕,他剛才到底是得罪了陳興沒有?陳興會不會跟他一般計較?
“誰知道人家大領導是怎麼想的,興許是心血來潮來溪門走一走吧。”王建能一張臉很是苦逼,眼巴巴的望著錢遠明,指著女孩子問道,“錢少,您看這女孩子?”
“還問個我屁,那楊振……咳,那楊書記都發話了,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錢遠明沒好氣道,心說楊振現在是市委常委,官職比他老子還高,他這會說話還頂個屁用,不知道楊振的身份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借他兩膽子也不敢跟楊振嗆上。
“好咧,那就按錢少您的意思辦。”王建能陪著笑臉,心裏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起碼這錢少總算是沒犯渾,要不然一邊是楊振這位市局老大吩咐不能為難那女孩子,一邊是錢遠明要收拾對方,他這種小人物夾在中間隻能是兩頭受氣。
“滾滾,就你小子會說話。”錢遠明瞪了王建能一眼,氣得樂了,回頭看了看女孩,錢遠明心裏的鬱悶就別提了,錢包的事現在都隻能說是小事了,裏麵雖然有他的銀行卡身份證還有好幾千塊錢,但比起得罪陳興和楊振的事,這都不算啥了,錢遠明也不知道陳興怎麼會認識這小婊……小姑娘,不過是酒店桑拿部的一個技師,竟會跟市長認識,這都他娘的是啥操蛋事,這麻子不是麻子的,是坑人。
陳興和楊振上車後直接離去,楊振當著陳興的麵就拿出手機打了兩個電話,對陳興交代的事直接吩咐了下去,查國力大酒店,即便隻是查酒店的桑拿部,那也等於是打趙國力的臉,依趙一萍的性子,知道老公的酒店被查,表麵上不說什麼,背地裏肯定是暴跳如雷,楊振這也是做了對上趙一萍的心理準備,當陳興的麵打這電話,無疑也有向陳興表明自個態度的意思,他楊振如今是堅決跟陳興走的。
“陳市長怎麼會認識那小姑娘?”車上,楊振好奇問了一句。
“以前剛到溪門工作時,住在縣委招待所,當時招待所給我安排了一個服務員負責幫我打掃平日的衛生,是個小姑娘,剛滿十八歲,是高中畢業後沒上大學出來工作的,挺可愛的一個女孩,我還鼓勵她繼續自學深造來著。”陳興回憶起了往事,臉上微微露出了一些笑容,隻不過想起張盈那小姑娘死時的樣子,陳興臉色隨即黯然,“小姑娘被人從招待所樓上推下來死了,這案子在我離開溪門時還交代路鳴一定要破,不能不了了之,路鳴總算也沒讓我失望,算是能讓小姑娘安息了。”
“哦,是那個案子。”楊振若有所思,他隱約記得那個案子,畢竟是人命案,雖然是發生在溪門,市局並沒直接介入,但楊振並不是一無所知,此刻陳興說起這事,楊振也就知道了女孩的身份,“剛才那女孩是之前那小姑娘的妹妹?”
“不錯,兩人長得真像。”陳興點了點頭,神色略微有一些黯淡,他忘了問張盈的妹妹叫什麼名字,一個花季少女,又為何要從事這種職業。
“陳市長真是個重感情的人。”楊振笑著說了一句,這話並非是有意恭維,而是楊振發自內心的想法,對幾年前一個普通打掃衛生的女孩子,陳興都還能記掛著,這已經是十分難能可貴了,今天的事雖然隻是一件小事,但從這種小事足以看出陳興的品性,楊振心裏暗暗慶幸,在這人性涼薄可以被放大好幾倍的官場,能跟隨陳興這樣的人,算是一種幸運。
“對了,剛才那是誰家的孩子?”陳興突然問道。
“那是錢程的兒子,估計也是才剛大學畢業。”楊振說道,他有問了縣局的警察。
“原來還是老領導的兒子。”陳興有些意外。
“我倒是忘了,陳市長您曾經也在市委辦公廳工作過,當時還是錢程手下的一個兵。”楊振笑了起來,想起陳興曾經在市委辦公廳工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