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陳市長您誤會了,我是想著案子移交到省院後,對犯人的心理也能產生更大的威懾,說不定能有所突破,再說省院的權力終究是大些,要調查也方便,這對案子的調查是有好處的。”成容江臉上略微有些不自然,那是心思被陳興看破的尷尬。
“容江同誌固然說的有道理,但省院那邊要是因為一些意外因素而把案子擱置呢,到時候咱們就隻能抓瞎了,容江同誌說是不是?”陳興似笑非笑,他可不會同意將案子交到省檢察院去,他憑借自己的身份可以壓著成容江,也能借助手中的權力逼著成容江查,但要是移到省院去,他這個市長就鞭長莫及了,省檢察院可沒必要非得賣他這個市長的麵子,他也影響不到省院,把這案子交出去,他是萬萬不可能答應。
“應該不可能的,我想陳市長多慮了。”成容江搖了搖頭,難掩失望,陳興終歸是沒那麼好糊弄,最後頭疼的還隻能是他,成容江此刻頗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人也無精打采的,看起來精神不佳。
“好了,不說案子交出去的事了,反正我是不讚成的。”陳興很是堅決的打掉了成容江的幻想,同時不忘再給成容江施加壓力,“容江同誌,快過年了,我也不逼著你們這幾天出結果,但我希望年後,嗯,就過完年吧,案子能有所突破,也希望你們檢察院能抓出這個案子背後那些仍逍遙法外的大碩鼠,為國家追回損失,哼,一棟住院大樓,建得跟五星級酒店一樣,上億的建設費用,審計結果竟然有近兩千萬不知去向,不是肥了一些人的腰包又能跑哪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下正是你們檢察院發揮作用的時候,我希望你們不會讓人失望。”
“陳市長,您這真是讓我為難了,年後?怕是沒那麼快,時間上的話,能不能再寬裕一點?”成容江無奈道,心裏想著能拖就拖著吧。
“不給你們點壓力,你們哪來的動力。”陳興擺了擺手,“你也不用跟我討價還價了,年後我一定要個結果,你這個檢查院難道連這點破案的信心都沒有?而且依我看,那鄧錦春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意誌力堅強的人吧,這樣的人都撬不開他的嘴,那還真是讓人有點失望了。”
“不是沒信心,隻是……”成容江張了張口,看著陳興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沒用,隻能長歎一聲,“那我們盡力吧。”
陳興滿意的笑了笑,今天已經給了成容江足夠的壓力,陳興聰明的不再談案子的事,他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打量著成容江,笑道,“容江同誌,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好像不怎麼在狀態,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家裏的一點煩心事,就不說出來讓陳市長您見笑了。”成容江笑道,心情不佳,又被陳興 施加壓力的他一點也不想在陳興這裏多呆,“陳市長,您要是沒什麼事了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也好。”陳興點了點頭,起身相送。
“陳市長留步,我可不敢勞煩您送。”成容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陳興笑了一下,依然將成容江送到門外,他也不單單是給成容江施加壓力,同樣也給對方足夠的尊重,他想招攬對方,也不可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站在門口,目送著成容江離開,陳興若有所思,今天成容江在跟他談公事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思慮片刻,將黃江華喊了過來,“小陳,你讓肖主任過來一趟。”
“市長,您找我?”肖遠慶很快就過來。
“你對成容江了解多嗎,知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麼事。”陳興示意肖遠慶不用站著,開口問道。
“成檢察長?還真不怎麼熟,不過成檢察長家所在的小區離我家倒是挺近的,兩個小區就隔了一條馬路。”肖遠慶笑道,“陳市長要是想打聽什麼,我讓我愛人去打聽一下,我記得她說她在成檢查長的那個小區有幾個麻將牌友,應該能打聽到一點什麼。”
“這倒也行。”陳興眼睛一亮,女人要打聽消息,有時候可是便利很多。
“那好,我等下就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這幾晚多去打麻將,平常是讓她少打,她還不樂意,這次讓她去打,她估計要高興壞了。”肖遠慶笑道,跟領導說點這種家長裏短的事,其實有時候能拉近領導的關係,當然,要懂得挑在合適的時候,否則領導誰有空聽你講這個?
“那你就讓她奉旨去打麻將。”陳興跟著說笑了一句,轉身走回辦公桌後麵坐下。
路鳴見陳興又要忙碌,識趣的準備離開,想到陳興過幾天要回去,路鳴腳步又停了下來,笑道,“陳市長,您過年難得回去一趟, 要不在家多呆兩天,初三那天,我幫您值班。”
“不用,我作為領導,要是帶頭讓人頂替,那就給別人做出錯誤的表率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能開這個頭。”陳興笑了笑,拒絕了路鳴的好意。
陳興的回答讓路鳴一怔,暗道過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其他領導讓人頂替值班,陳興這麼認真對待,其他人怕是也不敢亂來了,心裏暗暗感慨,陳興在南州的時間長一點,恐怕會真的改變南州官場的風氣,這是好事一件,於公於私,他都巴望著陳興能留得久一點,他畢竟是跟著陳興獲益的人,再往上一步也不見得就是奢望,就怕陳興隻是下來鍍金,弄點政績,呆兩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