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嗎?”呂德方緊緊的盯著張青陽。

“嗯,當務之急就是將人帶回去調查。”張青陽點頭道,有點疑惑的看著呂德方,此時的他無疑已經沒了平日的冷靜。

“青陽,你跟這位鄭先生的關係很不錯?”呂德方心裏很失望,他願意再給張青陽一個機會。

“呂書記,我跟鄭先生隻是偶然認識,今天晚上是鄭先生給我電話說是不是有人冒充局裏的警察,我感到事態嚴重,所以就趕緊過來看一看,要是真有人敢冒充局裏的警察為非作歹,那就是影響很惡劣的事了。”張青陽搖頭道。

張青陽不知道的是,隨著他這一句否認,呂德方對他是徹底失望了,張青陽以為呂德方什麼都不管事了,好糊弄,卻不知道呂德方沒少收到有關他的告狀信,但都被呂德方壓下來了,這一切都源於呂德方對張青陽的盲目信任,以及張青陽一直以來在呂德方麵前所刻意營造出來的一個良好形象,況且呂德方從警多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呂德方深深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容許張青陽犯些錯誤,隻要不是致命的問題,呂德方也懶得多管。

一個清官不代表就是一個好官,一個好官不一定是清官,正是種種的這些因素,讓呂德方都疏於對張青陽的約束,更是放權給對方,呂德方已經安心準備退休了,而今晚的事情,隱隱讓呂德方預感到最後的問題恐怕會比預想的還嚴重。

張青陽否認他跟鄭光福有什麼超乎尋常的關係,但他不知道呂德方恰恰聽了不少他跟鄭光福私交甚篤,屢屢為對方擺平困難的不少風言風語,呂德方平常沒放在心上,也認為可能是一些謠言,但今晚這一切,卻是讓呂德方相信了,張青陽的否認,讓呂德方徹底失望,他原是想再給張青陽一個信任的機會的。

“一軍,你馬上從局裏調集警力過來,將這娛樂城徹底封鎖住,給我嚴查。”呂德方看向賀一軍道。

張青陽有些發愣,看著突然下令的呂德方,張青陽剛剛稍微有點放鬆的心情又繃緊了。

“呂書記…”

“青陽,我看你酒喝多了,回家去醒醒酒。”呂德方打斷了張青陽的話,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對方。

張青陽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呂德方的突然轉變讓張青陽如墜冰窖,看著呂德方的背影,張青陽臉色陰晴不定,同鄭光福交換了個眼神,張青陽大踏步的離去。

得了呂德方吩咐的賀一軍整個人的精神勁完全不一樣了,容光煥發,二話不說就打電話回局裏要警力支援,有呂德方在這裏坐鎮,賀一軍這次從局裏調人是無比順利,走到呂德方和陳興身邊,賀一軍眼底深處有著一絲激動,他能看得出來,呂德方對張青陽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這讓賀一軍欣喜無比。

張青陽離去,早就在一旁看到形勢有點不對的鄭光福更不想呆著,也想趁機離去,他也必須想辦法應付這件事,剛才張青陽離去的眼神也是在暗示他出去一塊想辦法來著。

“鄭先生,你還不能走。”賀一軍眼見鄭光福要離去,出聲攔住。

“怎麼,賀隊長想把我當成犯罪人資抓了?”鄭光福冷冷道,此事對他不利,但對鄭光福而言還沒到最糟糕的地步,鄭光福仍有所依仗。

“鄭先生誤會了,你是這家娛樂城的老板,眼下娛樂城發生了這樣的事,鄭先生必須留下來配合調查。”賀一軍不卑不亢的說著,對鄭光福,賀一軍早就想調查對方了,這次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有陳興的支持,有呂德方的支持,賀一軍的腰杆從來沒挺得這麼直。

“我要想離開,賀隊長還能強行把我扣留嗎。”鄭光福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推開賀一軍就要離開。

“鄭先生,你要是非得這時候走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是心虛了?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鄭先生此刻匆忙的要離去,可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賀一軍的態度也強硬了起來,擱在平時,他沒這個膽子和鄭光福叫板,今天卻是大不一樣。

“笑話,我行的正坐得直,有什麼好心虛的,這家娛樂城雖然是我名下的,但我鮮少過來,出現這樣的事我也很痛心,你們公安局需要怎樣調查可以跟我說,我會盡量配合你們,但你要是無端端說些子虛烏有誹謗我的話,賀隊長,我保留法律追究的權利。”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鄭光福終究不是常人能比,此時這種情況,鄭光福依然能保持鎮定。

“鄭先生能配合我們調查那是最好,不過現在必須請鄭先生留下來,當然,鄭先生您若是要強行離去,我們也隻能讓您離去,您是市人大代表,我們公安局確實沒權力強行扣留你。”賀一軍看著鄭光福,言語中不乏諷刺。

陳興看著賀一軍和鄭光福的交鋒,總算是對賀一軍滿意了一次,這次賀一軍沒再表現出優柔寡斷,態度強硬,陳興就是希望看到這樣的賀一軍,隻要站在法理上,就應該表現出一名公安人員應有的氣節。

鄭光福撇了撇嘴,目光從陳興和呂德方身上快速掃過,鄭光福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留了下來,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鄭光福心裏同樣在想著善後事宜。

從公安局調來的警力很快就趕到,同來的還有市局今晚的值班副局長黃勝輝,呂德方當場指示這件事由賀一軍及其刑警一大隊全權負責,其他人配合其行動。

陳興和呂德方隻是在現場呆了一會,警員們在對娛樂城進行詳細搜查,他們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陳興的目的也達到,同呂德方一塊離開。

“呂書記,今晚讓您這麼晚還沒得休息,實在是抱歉。”坐在車上,陳興笑道。

“沒什麼,我說過,我要感謝陳市長您對我們政法工作的關心和支持才是。”呂德方搖了搖頭,他的心情好不到哪去,今晚這事讓呂德方顏麵無光,哪怕陳興不說什麼,呂德方自己臉麵也掛不住。

離皇冠娛樂城不遠的半島別墅區,李浩成懷裏擁著林虹躺在柔軟舒適的意大利進口大床上,剛剛完事的李浩成仍喘著氣,拿起煙點了一根,李浩成今晚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腦袋裏不時的浮現林晴那張精致的麵孔。

“想什麼呢,瞧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林虹趴在李浩成的肩膀上,女人的直覺讓林虹感受到李浩成跟往日不一樣,除了一開始不同尋常的瘋狂,李浩成顯得並不是特別的投入。

“沒什麼,工作的事,頭疼。”李浩成隨口敷衍了一句。

“是嘛?那你不是都已經在家了嗎,怎麼又出來了。”林虹笑著問道,11點多的時候,她都已經躺下快睡著了,李浩成卻是突然過來了,林虹大為驚訝,她給李浩成的秘書江錦打電話,對方還說李浩成已經回家了來著,林虹以為李浩成今晚不會再過來,沒想到快淩晨了才過來。

“在家裏跟那婆娘了吵了幾句就出來了,我告訴她要到辦公室,晚上直接在辦公室休息。”李浩成編著瞎話在搪塞林虹,他倒是真的打電話回去跟老婆說晚上要在辦公室睡覺,卻不是從家裏出來的,將近11點,他才從南州大酒店裏依依不舍的出來,恨不得就住在林晴的房間裏,隻可惜林晴雖然有意無意的向他表達著曖昧的信號,但卻始終保持著最後一絲距離,李浩成摸不清林晴是什麼意思,也不敢過分孟浪。

“是不是她又不讓你接電話了,我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就沒見你接一個,要不是給江秘書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回家了。”被蒙在鼓裏的林虹絲毫沒有察覺。

“要我說你跟你老婆也沒啥感情了,以後幹脆也別回家住了,晚上到我這裏來睡吧,反正你倆的夫妻感情已經名存實亡,隻要保持著這一紙婚約不就行了,我也不逼你離婚,知道對你的政治前途不好,但讓你多來睡總可以吧。”林虹繼續笑道。

“常過來可以,但不能老住在你這裏,時間長了,風言風語就多了。”李浩成搖了搖頭“就算是沒有感情,也得時不時回去住幾天,必須做給別人看。”

放在床頭小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浩成眉頭一皺,“這時候還有誰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