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趙國力這一桌時,趙國力還算能保持自然神色,孫祥則是臉麵有些掛不住,當陳興和張寧寧站在趙晴麵前,笑著要向對方敬酒時,趙晴神色複雜,三人站著,這一幕場景很是奇特,就像是有宿命之力在冥冥之中牽引著一般,沒有幾年前種下的因,就沒有今日的結果,陳興的遭遇正應了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恭喜。”趙晴苦澀的道出了這兩個字,昂首將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
“謝謝。”張寧寧也隻是淡淡的回應了兩字,瞟了對方一眼,沒再說啥。
一番繁瑣的禮節下來,陳興和張寧寧終於能坐下來安心的吃幾口飯,張國華和妻子曾雲同陳興的父母不時的聊幾句,今天也就是以他們兩家為中心,周明方和黃昆明今晚都隻能當陪襯,陳水平和鄒芳兩人從來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盡管張國華一再強調他今晚隻是個普通的父親,但他的身份始終是不能被人忽略,有他在場,主桌上的人還是很拘束的,至於趙一萍,那就更不用說了。
興許也是考慮到自己在場會影響氣氛,張國華在訂婚酒席上該走的儀式都走完後也就先離開,曾雲則是作為家長留了下來,張國華一走,周明方和黃昆明無疑也要跟著離去,趙一萍更是不例外。
趙一萍從來沒有一頓飯像今晚吃的這麼煎熬,一整晚都努力的擠出笑容也真是難為了她,偏偏她又不敢中途離席,省長張國華都在那坐著,借她兩膽子也不敢先張國華之前離席,盡管趙一萍一晚上都是如坐針氈,但她卻不得不堅持到張國華離開之後才走。
陳興今晚這個巴掌打的夠響亮!趙一萍咬牙切齒,在目送著張國華的車子離開後,趙一萍神色陰沉的坐在車裏,陳興這個無形的耳光不是打在她臉上卻比打在她臉上還狠,想著剛才陳興滿臉笑容的送她離開的表情,趙一萍恨不得自己挖個地縫鑽進去,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
“哎,一萍,有些事還是看開點,都到這地步了,也沒必要再斤斤計較了,何況陳興今時今日的成就,也不是你能夠打壓得了的。”趙國力對自己老婆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今晚在陳興這訂婚宴上可謂是顏麵掃地,以她的性格能夠坐著吃那麼久,說是‘忍辱負重’也不為過,但又無可奈何。
身在體製裏,你官比別人大,可以對毫不講理的欺淩別人,但你反過來同樣也可能麵臨相同的處境,因為總有官比你大的人,除非你有本事當到總書記去,不過那又如何,即便是中樞的那位一號人物還不是照樣要受到各種利益因素的掣肘,每一個決策出來,可能都要照顧到方方麵麵的利益,一號就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嗎?答案是否定的,政治強人的時代早已遠去。
趙一萍今晚也不是說受到了欺淩,但她坐著不是滋味,無地自容,卻是不能離開,因為張國華沒離開,周明方也沒離開,她一個市長敢離開嗎?趙一萍興許敢拂黃昆明的麵子,但在張國華和周明方麵前,趙一萍就得乖乖的坐著。
“陳興連著給我們發了兩張請帖,真的是好算計啊,好算計啊,原來早就等著狠狠抽我們一耳光來著,我說他怎麼這麼好心的請我們來參加他的訂婚宴了,敢情都準備好了呀。”趙一萍氣極而笑,車內的燈光灑在其臉上,一張保養的頗為不錯的臉龐顯得有些扭曲和瘋狂,這個女人正處在暴怒的邊緣,怒火無處宣泄。
“他就算是早準備好了要扇我們一耳光子又怎麼樣,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過來了,要不然何至於覺得被侮辱了,所以我們也沒必要把一切都算到陳興頭上。”趙國力對這事比妻子更看得開,他本是識時務和現實的人,陳興現在成了省長張國華的女婿,可不再是那個他們張家能夠隨便給對方臉色看的人了。
其實從陳興當上了周明方的秘書後,陳興就不再是之前的陳興,他們趙家從那會就沒法再隨意的輕視陳興,更別說現在陳興攀上了張家,趙國力自是認為跟陳興把關係鬧僵那是極為不明智的做法,就算他們和陳興不可能再交好,但也不應該再讓關係惡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