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淡淡地道謝,他也不拒絕,這些天他幫郡主賺到的,又豈是幾支雪參能抵得過:“多謝郡主厚愛,能為郡主分憂,是在下的榮幸。”
郡主嬌笑著把頭靠在他肩膀,說道:“你就隻會逗我開心。唉,偏偏我就吃你這一套。”
一隻小雀兒跳上樹梢,歪著腦袋看著樹下遠去的兩人,又毫不在意地叫了幾聲,開始梳理柔軟的羽毛。
今天是第三天了。
秋水漫和曉雲開始打包行李,光是衣服就整理了一上午。
擦了把額角細細的汗珠,秋水漫站直身子,舒展了一下酸澀的肩膀。
曉雲嗤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才這麼一會就累了?之後還有的忙呢。”
秋水漫無奈道:“不過是三天的出行,為什麼要帶這麼多衣物。就算是每一餐都換一套,也換不過來啊。”
“你懂什麼?”曉雲說道:“這些可不是為了穿著,得到的賞賜越多,就說明在家的地位越高,既是為了震懾,也是為了顯示身份。你去瞧瞧,哪個夫人不是裝滿一車兩車?”
秋水漫感慨道:“上流社會也是辛苦了。”
曉雲白了她一眼,說道:“活著哪有光享福的,這世道,誰也不容易。別偷懶了,快點把這些都打包好。這件金絲錯銀孔雀羽披風,是夫人心愛之物,要是讓人笨手笨腳碰壞了。”
“知道了。”秋水漫難得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把那件珍貴的披風仔細地疊放好,收進箱子。
她有些好奇地問道:“我們就這麼回去了,一年一度的花燈會,夫人幾乎沒有出去過。花燈沒看到,也沒出過庵門。靜影庵的花樹是好看,但是也隻有這麼一小片。不去別的地方看看嗎,好不容易來一趟?”
要知道這裏可不是昭月國,女人能出門是件稀罕事,大多也需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像這樣能夠光明正大獨自出門的機會實在不多。
曉雲把最後一件收好,叫人搬到馬車上放好。然後才回道:“有誰是來真心看花燈的。能被允許出門是一個女人的地位象征,隻有受寵的女人,才能跟著男人出門。這次夫人陪著老爺來,那幾位背地裏不知道氣成什麼樣了。”
秋水漫徹底無語了。這個男尊女卑的國家,女人不過是一件物品,和一盞燈,一枝花,沒有什麼區別。這種環境下,女人自己又怎麼會有意識和心情靜下來看一眼風景。
隻怕再美的景色,也隻會被忽略,白白浪費了好時節。
曉雲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沉重,嬉笑著說道:“你既然現在呆在我們這裏,就要入鄉隨俗。以後時時刻刻都要把皮繃緊了,在府裏,你不害人,就等著被人害死。你也不想莫名其妙死在這裏吧?”
秋水漫正色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早點幫夫人完成心願,我也能早點離開。”
曉雲噗嗤一下,道:“逗逗你而已,幹嘛這麼認真。等這一陣子的事情定下來,夫人不會虧待你的。一定讓你早點去找你丈夫。”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丈夫叫什麼,老爺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會聽到消息,我也幫你留意些。”
秋水漫說道:“如此,多謝了。我也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能得到一點消息也是好的。我丈夫叫蕭絕,還有個失散的妹妹,叫做溫月。若是有消息,我十分感激。”
“蕭絕,溫月?沒有聽說過,我會留意的,夫人也會幫你的,你就在這裏先好好呆著吧。”曉雲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