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1點,輪到值夜班的祁秋,忙了大半天的終於得空,給護士打了個招呼出來上完廁所後,順勢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閉眼準備靠一會兒。
“奶奶,你…在哪,奶…”一個哭到哽咽男聲,傳入祁秋的耳朵,雖然在哭,但聲音糯糯的,祁秋心頭一動,睜開雙眼。
一個渾身有些髒兮兮,仿佛在地上滾過幾圈的小人,抱著一個包正坐在大廳裏的椅子上哭,祁秋挑眉,看他穿著應該有二十五歲了,怎麼感覺像個高中生?
祁秋起身,想問前台護士,但這個時間段人家早已下班回家了,就去問門口值班的安保人員怎麼回事。
“哎,秋醫生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聽說和他相依為命的奶奶,前幾天沒抗住還是去了,這孩子可能是還沒法接受,這幾天晚上都跑來哭,第二天一早就走,秋醫生你看,還是別趕他出去吧?”安保四十多歲,姓張,和祁秋差不多年紀的都叫他張叔。
祁秋皺眉,趕出去?是誰趕過?“張叔,我沒想趕他出去,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張叔感到一絲冷意,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出來“原來是這樣呀”。
祁秋見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便準備回休息室,可不知怎麼腳步卻鬼使神差就朝向他走去,站定,看著他一聳一聳的肩膀,祁秋心底歎了口氣,從白大褂裏掏出一包紙,慢慢的蹲在他麵前。
“給你”祁秋微笑著用這28年來最溫柔最輕的語氣說道。
祁秋以仰視的角度看到,那人雙肩抖動一下,以及額前發下那忽然睜大的如小鹿般受驚的眼眸,濡濕濃密的睫毛眨下模糊雙眼的淚水。
當祁秋看著他那淚光點點卻又燦若星辰的雙眸時,呼吸一窒,心頭湧上不知名的情緒。
那人眼底先是閃過一絲防備和緊張,然後看了眼祁秋的衣服,歪著頭迷茫的看著祁秋好一會兒,然後對祁秋搖搖頭,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淚水。
好吧,祁秋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他的臉是黑黑的了。
祁秋收回手,漫不經心的看了眼他一直抱著的包,心底有了一份猜測。
“你知道麼,你這樣髒兮兮又哭兮兮的坐在這,很容易被趕出去的喲”。祁秋露出一副好心為他擔憂的麵容,還扭頭看了眼張叔,正巧張叔也好奇的看著這邊。
那人順著祁秋的眼光,對上了張叔的視線,趕緊低下頭,神情恐慌與臉色擔憂,被蹲著的祁秋看著眼底。
祁秋又適宜的說道“要不去我的休息室吧?有單獨的衛生間還可以洗澡,有定期消毒”。
那人眼睛一亮,隨即像想到什麼,有些顧忌。
祁秋見狀,準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
急救室裏突然跑出來護士謝澐,環視一圈看到蹲在地上的祁秋後,便急忙喊道“祁副主任,一床病人出現異常,您快來看一下”。
祁秋直接拿起他抱著包的手迅速將休息室鑰匙放在他手裏,道“從這邊直走,再右轉的第一間房”。
不等他回答,便站起身向急症室跑過去。
卞賢看著手中的鑰匙,看下自己的衣服,咬著下唇看了眼緊閉著的急症室的門。半響起身……
而悄悄觀察這邊情況的張叔,也鬆了口氣,不由感歎祁醫生挺和善的,不像她們說的那樣什麼高冷呀?
……。
祁秋將那個病人的病情穩定住後,便走出來,看了眼大廳,那個人不在,祁秋便向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想著那人,真是呆萌到心坎裏去了。
祁秋試著轉動門把手,啪,開了。
“呀”
門朝著左邊推開的,而休息室的衛生間就在門一進來的右邊,那人剛洗完澡,正準備出衛生間,可能沒想到祁秋這時進來,低呼一聲,嚇得一個踉蹌,手上的東西也都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