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柯抓住其中一個士兵的肩膀,此人肩膀寬闊壯實,渾身腱子肉,仔細一看,那黝黑的臉龐分明就是狗蛋子。
“老兄弟,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蕭?你可算出現了!你跑哪兒了?快快集合,公主要來了!這兩天已經傳遍整個軍營了,都在傳今日公主親自到營地看望兄弟們,這樣的大事兒,連將軍都不敢怠慢,親自到前邊迎接公主去了……”
“她竟然親自來這裏?”蕭柯重複道,也不管那邊狗蛋子,心裏直想著這裏都是大男人,還有敵軍在虎視眈眈,公主一介女流,又是如此身份,竟然敢以身犯險,來到這裏,難道就不怕敵方使計,更重要的是,她不要命了麼?
蕭柯心裏一下子提了起來,和何求白一起向著人群密集處跑去。
“……為著父老鄉親們的安穩,咱們奮起保家衛國,守護每一寸疆土,把這可惡的賀蘭鬼趕出大莽國……”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那聲音晴朗如大理寺的鍾聲,激越如山間的鳥鳴,昂揚如清晨的公雞啼叫,震撼著眾人。
蕭柯仔細一看,原來是江珧畫,他這麼嬌弱金貴的公子哥也來這裏幹什麼?找死麼?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怎麼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看公主微笑著,仿似著了迷一般的神情,蕭柯就心裏發酸。
實際上,公主隻是文文靜靜地站在一邊,麵對著一眾悍將,想著其中一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她身姿曼妙,亭亭玉立,纖瘦得宜,她仿似又長高了些,清麗秀致的麵容在這樣的環境下被襯托得更加美麗妖冶,蠱惑人心。
好比在一個草莽叢生的原野,一片枯黃黝黑的暗色,忽然發現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那豔麗如霞,那清遠如畫,絕對引人注目的。
加上那江珧畫膚白貌美的樣子,兩個人並肩站在一塊兒,簡直就是一對一對的,旁邊的士兵都激動的像看到了皇帝一樣。
但是這樣登對的畫麵刺激得蕭柯青筋暴起,身邊的氣氛登時就不對勁兒了。
“你怎麼了?”何求白挑挑眉,不經意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看到了一個之前的仇人。”蕭柯道。
“哦,那白就先走了。”他答道,眼睛裏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
但是蕭柯沒有注意,他緊緊盯著台上的兩人。那年輕昳麗的男子說著什麼,旁邊高貴優雅的公主回投過去一個微笑,台下麵的人又是一陣狂呼。
“真是一件讓人憤怒的事情!”蕭柯心裏暗暗念著靜心咒。這是一副怎麼樣的畫麵!他盡管也知道這是正常的景象,並沒能說明兩人之間存在什麼樣的貓膩,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猜忌,忍不住心裏難受。
蕭柯的心情此刻就如同北地的風,總是一陣高過一陣,呼呼嘩嘩地刮著,肆虐中一切樹木花草都縮了頭,一切動物都藏了洞。
在這樣的風裏,巨大的營帳上,掛著一副鳳旗,鳥首高仰,單腳而立,色有七彩,騰雲駕霧。這鳳旗隨風而揚起,飄飄蕩蕩,卻始終離不開旗杆子的掌控。
暮色漸晚,一個黑影矯健地從帳篷一邊閃進去。
“你是誰?”公主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