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1 / 3)

將息了半年多,健偉的身體漸漸康複了。

但我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為他的身體的康複呈現一縷陽光。

幾乎每一次吵架,我都提出離婚。

離婚協議書我給他發了一次又一次。

他說同意離婚,卻沒有一次實際的行動。

他沒有實施離婚,但同樣沒有為修複雙方關係有什麼實際上的努力。

他好像更願意維持現狀。

他不出差的日子裏天天蜷縮在我們複式樓屬於他的樓上,屁股被萬能膠粘了一樣在電腦前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

他屏蔽了我屏蔽了家庭屏蔽了網絡世界以外的一切。

隻要這個空間看不見我的身影聽不見我的聲音聞不到我的味道,他就坦然愜意地過著日子。

我的生活與他無關。

我的死活也與他無關。家還是那麼的時尚而溫馨。家裏的氣息還是飄著那麼好聞的幽香。但偌大的空間,兩個不合的氣場,不時攪和著一觸即發的暗流。一點一滴溫馨細節的裝飾都好像嘲諷的嘴角,在譏笑這篇虛假的愛情形式的繁榮。

又一個年三十的下午。

窗外白雪皚皚。

我們麵對麵坐著,臉不對著臉,眼不對著眼,心不對著心。個人在各自的世界裏說著文不對題的話。

“健偉,如果實在過不下去,我們就離吧。離了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隨你。”

“那怎麼離?”

“隨便。”

“離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總得協商吧。”

“你協商吧。”

“那你說吧。財產總得分割吧。”

“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啊?離也不是,過也不好好過。”

“我沒有不好好過。我每天都在認真過日子。”

“你是過你自己的日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隨你怎麼說。”

……

這樣的對話重複了一次又一次。沒有說急的時候大家不過鬱悶而已。說急了就是一場惡吵。

我真的厭倦之至。

我真想離開這種生活。但這份感情顯然已經融入我的血液,我說著離婚但內心卻依然割舍不下,可如何進行下去卻是一個無解的問號……

那天,我的心情無比的沮喪。實在無法釋懷,我給方方打了個電話,我們約在國貿的上島咖啡見麵。

“方方,他為什麼要這麼待我?我對他這麼好為什麼沒有好的回報?”我心情無比難受。

“夏子。我覺得事到如今,你應該對你的婚姻認真做一個反思,做一個選擇了。你不能總是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去哀怨,去痛苦,你應該了解對方的立場。你覺得你對他好他不領情,但這是你的立場;他卻是相反的答案,他覺得你對他不好,你給他帶來無盡的煩惱和折磨,因此他內心裏恨你!”方方冷靜地說。

“他為什麼恨我?我一直這麼愛他,需要他,他難道不知道嗎?”我無法接受方方的話。

“他不需要你的需要!你對他的需要對他來說是一種索取,是你無休止的欲望,是你隻顧自己不顧他感受的自私,他怎麼可能去滿足你呢?你隻索取,他需要的你並沒有給他,所以他不會解讀為你對他好。”

“他需要什麼?”

“他需要自由,他需要尊重,他需要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他想幹什麼的時候不會遭受你的指責。他需要你感情上不依賴他,需要對你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而你長期卻如此執著地依賴他需要他,他滿足不了你或不想滿足你的時候你就埋怨他指責他和他吵架。尤其他這麼多年生意在低穀,你的依賴你的指責對他猶如雪上加霜,不僅沒有給他溫暖,更侵犯了他男人的自尊,他能不恨你嗎?”方方毫不留情麵地理性替我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