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說!是不是那個老皇帝?”蠍子見晶晶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一下子將晶晶抱在懷裏。
“嗚嗚,不是。沒人欺負我。”晶晶哽咽著抱住蠍子,這個時候,也許隻有蠍子才能給她依靠。
“那是怎麼了?沒人欺負你哭什麼?”蠍子抽出手來,替小妖精掖了掖耳邊的亂發,瞅著那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睛,隻覺得心疼得要碎了般,恨不得立即將這大唐皇帝的離宮給他整個底朝天。
“那個高公公說,隻要我答應呆在宮裏為皇上跳舞,他就會派人到刑部去說情放了桃笙。”白晶晶委委屈屈地抽噎了一下,指了指放在床榻上的一件血衣道:“他還給我一件桃笙的血衣,說是凡是進刑部大牢的人每天都要接受刑訊,隻要一天不招認,一天就得受罪。蠍子,桃笙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所以你就答應留下來?你可真傻,傻丫頭。”蠍子抱著晶晶,心想晶晶真是愛這高仙芝愛到骨髓裏去了。竟連這樣的委屈也能承受。
“蠍子,你去找安祿山吧。或許讓那家夥造反不失為一個法子。隻要我留在這宮裏,我想那個皇帝老頭還不至於趁機將桃笙給殺了。”晶晶似一下子明白了根源所在。
什麼謀殺,什麼涉嫌,分明是皇帝老兒卸磨殺驢。見四野太平,用不上高仙芝了,便趁機奪了高仙芝的兵權,又怕這麼做涼了大臣們的心,變弄出來一個刺殺的案子來。
皇帝老兒眼中的算計和冷意,白晶晶一早就感覺到了,可她最初還是抱著幻想的,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大唐的皇帝怎麼可能是那樣的小人呢?可通過那高力士的話中透露,拘捕高仙芝實際上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她要想讓高仙芝活命,便隻能留在宮裏取悅那個陰險的老頭。
“好,不若讓安祿山來掀了這肮髒狗皇帝的統治!”蠍子恨恨道。
蠍子此言一出,白晶晶眸子裏猛然浮出一絲狠戾之意,伸手扯過肩上的長發,撿起一把修指甲的剪刀,狠狠絞了下去,竟是絞掉好好的一縷長發。
“晶晶,好好的你幹嗎要絞掉自己的頭發?”蠍子以為小妖精被人欺負的狠了,頭腦不清醒,急忙伸手搖了搖晶晶薄弱的肩。
“你把這縷頭發送去給安祿山,就說我被狗皇帝霸占,要他發兵來救!”白晶晶知道自己在安祿山心中的位置非同尋常,也知道安祿山的野心。自己隻不過是一道引燃火藥的繩索而已。
大唐的後宮,在夜裏雖不複白日的絢麗,牆頭屋脊雕刻的獸鳥,夜色中甚至有著神秘堂皇的味道。
白晶晶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衣,托著腮,孤獨而寂寞地坐在霓裳宮前的台階上,昂頭一顆顆數著天上的星星。
這是第幾夜了。
雖然並未侍寢,自己卻成了大唐皇帝後宮中的女人。
桃笙,你還好吧?
聽說你官複原職,聽說皇帝又讓你帶兵抵禦安祿山所攜叛軍的攻擊去了。
你個傻瓜,會不會還那麼傻的替這狗皇帝賣命廝殺呢?
安祿山,你不會傷害桃笙的對不對,你知道小妖精心中隻有這麼一個男人。
隻有這麼一個男人。
“在想什麼呢晶晶?”草木深處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那隻千年老蠍子又從臭水溝裏爬進了皇宮,見晶晶一個人在玉階前坐著,不由搖身一變,幻著如花少年。
“想桃笙,想寶貝兒子,想,想著可以早日離開這該死的皇宮。”白晶晶抬起頭看了眼天際上的那彎懸月,美麗的眼瞳中浮現起一層霧氣。
“你說你啊,你當年沒遇上高仙芝的時候,是多麼活潑的一個白骨妖精啊,這倒好,披了層好看的人皮,卻惹下這麼多麻煩下來。”蠍子歎了口氣,挨著白晶晶身邊坐了下來。“那個時候,我們雖然整天跟著那個牛鼻子老道東遊西蕩,可也開心不是。唉,好懷念從前的時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