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慶之並沒有要去陳大娘家剝獸皮,他拿著那枚令符漫無目的地在外麵走著,那天與陽文定對話的情景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我父親看人從來都沒有錯過,而且,事實證明,你確實是個優秀的指揮官,你真的確定要離開騎兵軍團嗎?”“是的!”“那好,這個給你,如果你什麼時候相同了,陽國的軍營隨時歡迎你回來。”“這個...這不是...”“對,這就是我父親給你的那枚令符,有了這枚令符,便可以在元帥府出入暢通無阻,我父親將它給你是說明他信任你。這是今天範遠亮差人送過來的,他說是我父親原來遺落在他那裏。對於揭露範遠亮的陰謀,你有很重要的作用。不過,既然你執意要走,我也不強留你,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就拿著它來元帥府見我。”...回到陳家村的這兩天,雖然生活十分愜意,但夏慶之無時無刻不再想著他的那些犧牲的戰友,特別是費正名。他很想回到軍營,去為他們報仇,可他始終無法拜托自己的內疚與負罪感。
“夏公子,夏公子?”看見夏慶之在路上失魂落魄地走著,陳靈忍不住走向前去叫到。陳然就是小虎子的姐姐,他們的父母是這裏數一數二的獵人,不過這個季節他們經常要到深山老林中去狩獵,一去便是好多天,所以大部分時候是陳靈帶著小虎子生活在一起。陳靈是陳家村裏公認的大美人,正是十七八歲的年華,一張瓜子臉再配上精致的五官,妙曼的身材,即使隻是穿著最普通的衣裳,也讓陳家村的男兒們都心動不已,她家裏門檻都快被提親的人踏破了,可陳靈自己就是沒有一個滿意的。“哦,陳姑娘,有什麼事嗎?”夏慶之回過神來,看見是陳靈,趕緊說道,也許是受村裏其它人的影響,現在的夏慶之覺得自己每次看見陳靈都會有一點緊張,可具體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在他離開三年前離開陳家村的時候,陳靈還隻是一個小女孩,那時候他可沒覺得有什麼緊張。“沒事,就是想謝謝你送的野兔,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要不要我陪你走走?”看著夏慶之那樣子,陳靈微微一笑,可是她說完,便又覺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有點難為情,於是很不好意思地扯弄著自己的裙擺。“嗬嗬,嗬嗬,那好吧,其實不用謝的...”夏慶之愣頭愣腦地傻笑著,他似乎沒有聽清楚陳靈說的話,直到陳靈跟著他一起走著,他才猛然醒悟過來,頓時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而陳靈聽到夏慶之這麼幹脆便答應了,臉上也是飄上了兩朵紅雲,在夕陽的照射下,美得讓夏慶之不敢直視。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走著,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不知不覺,天色便快暗下來了,而夏慶之還在埋著頭往前麵走。“夏公子,天快黑了。”陳靈鼓起勇氣扯了扯夏慶之的衣角,低聲說道。“哦,你看我給都忘記了...那...我們...回去吧。”被陳靈這麼一說,夏慶之發現他們已經離開村子很遠了,再不回去天就真的黑了,他懊惱的抓了抓頭,然後說道。“嗯。”陳靈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便隨著他往回走。“呃,陳姑娘,真不好意思,浪費了你的時間。”夏慶之依舊埋著頭,不過臉色倒恢複了正常,隻是還是沒有看著陳靈。“嗯...不礙事的。還是叫我靈兒吧,小時候你就是這樣叫的。”陳靈也把頭埋得很低,不停地用腳提著地上的小石子。“嗬嗬,那倒是,小時候的你就很漂亮了,嗬嗬...”夏慶之還在傻笑,不過笑聲卻戛然而止。因為陳靈突然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接著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這把夏慶之嚇了一大跳,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直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夏慶之還傻乎乎地用手摸著自己剛剛被陳靈親過的臉頰,傻呼呼地發愣。“我這是怎麼了,那小燕子呢,小燕子怎麼辦?”也不知過了多久,夏慶之慢慢冷靜下來後,在心裏這樣問自己。不過,相較與這些,他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決定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夏昊,不管他自己會怎麼選擇,一切都要坦坦蕩蕩的結束。他明白了如果一直悶在心裏,自己就永遠不能那樣輕易地放下,因為他發現,今天他無意中帶陳靈走的那條路居然就是三年前他去往陽城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