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慶之躺在屋頂上睜大眼睛望著天空的烏雲,這裏的屋頂上可以將整個天命宮的情況盡收眼底。除了巡邏的小組外,屋裏的軍士大多已經睡著,沉重的鼾聲此起彼伏。他怎麼也睡不著,雖然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平靜。無論怎麼分析,他都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是像一個準備充分的獵人,隻要胸有成竹的等待著去收獲自己的獵物。可恰恰相反,夏慶之此時心中卻非常不安,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仿佛自己才是那被狩獵的獵物。他從小便與叔叔在山間狩獵,不僅有著野獸般靈敏的直覺,同時他似乎對危險有著特殊的感應,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但正是這種感應,在戰場上多次讓他化險為夷。“現在又有這種感覺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夏慶之收回望向天空的視線,目光隨著巡邏的小組一起巡視著整個皇宮。
天命宮外麵的一條小巷子裏,牧寒冰靜靜地站在那裏,在一群戴著麵具的黑衣人中間,他的一襲白衣非常醒目。黑衣人剛好四十人,以牧寒冰為中心,成一個圓形站著。“奇門遁甲陣、八卦陣、刀網陣,在通往煉丹房的途中。”一個非常嘶啞,冰冷異常的聲音在他們中間響起,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飄忽不定,猶如來自地獄。“帶上陣法結構圖,馬上行動!”牧寒冰皺了皺眉頭,虎組的大部分人都在這裏了,他有點擔心華天峰,不過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地直接躍起飛過兩座宅院,瞬間便到了天命宮的大門前。緊隨著他身後,不一會兒虎組的人也全部就位。“一個不留!”望著金碧輝煌的皇宮,牧寒冰淡淡地說出了四個字。
牧寒冰在最前方,虎組的手中都多出了一把匕首,以他為尖刺成錐形迅速朝煉丹房逼近,途中的的陣法對他們根本沒有影響,很快便突破了奇門遁甲陣。“見鬼!!!”夏慶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認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之後,在心裏罵了一句。“刺客來襲,馬上到馬房騎上自己的戰馬,準備戰鬥!”點著傅立群給的焰火後,火光瞬間一閃衝向了高空,接著迅速躍下屋頂,衝進他們小隊的休息的房間,高呼到。“有刺客,有刺客!”與此同時,皇家內衛和巡邏小組也發現了來襲的敵人,紛紛高呼。天命宮的燈火全部被點亮,火光中身著重甲的內衛正與來犯的黑衣人激烈交戰。夏慶之帶上正在熟睡的輕騎兵們拿上兵器,迅速起身衝向馬房,不遠處傳來激烈的金鐵交接聲。
夏慶之迅速整理好部下的隊伍,都按戰鬥隊形布好。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佩刀,目光盯著練丹房外麵連接天命宮廣場的那一片開闊地。夏慶之知道,不管內衛能抵擋多久,他們的任務都是阻止刺客接近煉丹房一步,而這片開闊地便是戰場。充斥著內衛的慘叫聲,戰馬的嘶鳴,夏慶之的心情非常沉重,屋頂上那匆匆的一瞥,讓他明白了這次麵對的敵人有多麼強大。特別是那白衣人,速度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慶之,我們不去支援內衛嗎?”身邊的王軍終於按捺不住了,開口說道,雖然盡量控製,可是他的聲音還是有一些不自然。“沒有支援,他們沒有...我們也沒有...我們要做的是堅守自己的陣地。”看著旁邊同樣語言又止的劉軍,和身後義憤填膺的軍士們,夏慶之回過頭麵對他們,無奈地搖了搖頭。權衡了一下己方所處的境況,王軍也隻好做罷。同時,夏慶之望向不遠處的煉丹房,裏麵亮起了燈火,但他卻一直沒有看見傅立群的蹤影。這樣關鍵的時候,傅統領到底到哪裏去了?”夏慶之心中疑惑地想著。
兩個滿身是血的內衛退到角落裏,周圍已經沒有站著的內衛了,看著漸漸逼近的牧寒冰,他們咬咬牙揮劍朝前砍去。“唰唰...”又是兩劍,最後的兩個內衛也倒在了地上,牧寒冰回頭看了看慢慢集中過來的虎組,他們的匕首上此時都沾滿了鮮血,順著刀刃一點點滴到地上。“全部解決,傷亡六人。”又是那嘶啞冰冷的聲音,飄蕩在滿是屍體的廣場上。“一個不留!”還是隻有那四個字,看著虎組重新整好陣形,牧寒冰收回自己的軟劍,繼續緩緩朝前逼近,對地上的屍體看都沒看一眼。看見了前麵夏慶之的騎兵隊,牧寒冰似乎並不急著進攻,他一步步地走著。夏慶之和他身後的輕騎兵一直沒有動,他在等,等一個最適合衝鋒的距離,不遠處的打殺聲終於漸漸消失了,望著前方漸漸逼近的刺客,夏慶之強忍住自己心中的酸楚,慢慢舉起了手中的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