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參天的密林裏,天完全黑了。
涵月大叫一聲,捂住肚子,痛苦地蹲下身去。看守的人慌了,忙著去叫人。
“我……我要去茅廁。”
茅廁?看守的人停住腳步,跟另外的幾人麵麵相覷。
“不遠,就那裏。”
說著,一個人如離弦地箭般衝了出去。看守的其中兩人見了,連忙跟了過去。眼看著涵月隱身在一棵大樹後麵,蹲下身子,兩人一個急刹步,雙雙往後麵轉。
那是密林深處,附近隻有幾匹馬,料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柔福坐在大樹下,看著涵月離開,直到她隱入大樹後,她也蹲下身子,著急地亂叫。
剩下四個看守的人看她那樣,以為在使詐,沒想到,她抬起頭來,平靜地對著說。
“我要見你們的王!”
涵月從樹的另一邊出來,輕手輕腳地往馬那邊移去。跟來的兩人頭也不敢轉過來,隻是不斷地催促著。
“好了嗎?”
身後沒有聲音,兩人詫異起來,慢慢地回頭,突然,一匹灰馬從斜刺裏穿出來,衝過他們,衝到柔福所在的地方,手一伸:“快上來!”
一隻手交給她,黑暗中,她來不及辨別,就拉著那隻手的主人上了馬,調轉馬頭,往來時的出口疾馳而去。
後邊的人發現異狀,一派紛亂,慌亂間,竟沒人記得要追上來。
涵月騎著馬,一路暢通無阻,直到覺得安全了,才放慢韁繩,輕輕地籲了口氣。
“真好,沒人追上來。”
她放鬆下來,慢悠悠地騎著馬,反正天已經黑了,他們要追也難追了。
“柔福,你怎麼了?”
一路上,她都沒有聽到柔福講半個字,她肯定很害怕,因為她的雙手一直牢牢地抱著她的腰。
“柔福……”
她轉過頭,對上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隱隱閃著藍光。
“啊!”她大叫一聲,差點拿不穩韁繩。
“原來你會騎馬!”
他被她騙了,白天那一出,根本就是演給他看的,好讓他們以為她不會騎馬,放鬆對她的警惕。
涵月腰被他控製著,動彈不得,隻能在嘴巴上使勁。
“你這色狼,放手。”
“不放!”
他回答得太快,以致於回答完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放不放?”
“不放。”
馬突然嘶叫一聲,涵月一蹬腿,拉著馬拚了命地繼續往前衝。
他似乎嚇了一跳,騰出右手,握住涵月捏著韁繩的手,想讓馬停下來。
兩人在馬上較著勁,誰也不讓誰。最可憐的是那匹灰馬,被兩人騎著不算,還要被兩人來回折騰。
“你瘋了!”他大叫著,眼裏的藍光若隱若現。
“你才瘋!”涵月還不忘回頭,“你……”
她有點暈,她好像看到了藍色的眼眸。
他伸出左手,一記劈在涵月的肩膀上,涵月痛的昏了過去,整個人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裏。
“大哥哥……”
他全身一震,調轉馬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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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月是被震醒的,再加上咕嚕咕嚕的聲音,她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裏。
他們真神速,不但把馬車找了回來,還修好了。這才幾個時辰啊……
涵月想著,突然掀開窗簾,外麵天已經亮了。
該死的竹子奕,竟然敢劈昏她,害她暈睡了一夜,肩膀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抬起頭,不期然地撞到一雙幽深的眸子,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一樣。她別過頭,強壓下心裏的波濤,看到一雙得意的眸子。
那是柔福,柔福怎麼攀著竹子奕,好似他的侍妾一樣?
瞬間,她就明白了,昨天她根本沒有拉錯人,柔福出賣了她。
她氣憤起來,狠狠地瞪著她,柔福被她瞪得發毛,更加攀緊竹子奕。
竹子奕掠過一眼:“怕什麼,她現在時病貓。”
涵月聽著,揮舞了一下雙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你們給我吃了什麼?”
惡狠狠的話說出來都變得軟綿綿的,比綿羊還溫柔。
竹子奕懶得理她,閉上眼睛休息。他不相信這樣的她還會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柔福更加得意,涵月卻同情起她來。難道她沒有看到竹子奕眼裏的譏諷嗎,對於仇人的女兒,他會好好待柔福才怪。
簾子被掀開,黑祭司大剌剌地上車,車裏的人隻聽到鐵鋒在外麵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