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這地方在當時是廣西最大的城市,不過這裏雖然山多地少,並沒有吸引住那些習慣於種田的來自廣東的客家人,讓他幸運地躲過了土客之間的械鬥,這些人在深入廣西內地的時候,雖然曾經在這裏路過,但卻發現這裏並沒有他們喜歡種植的農田,所以在這隻是留下了幾個腳印就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廣西內地,使得這裏在表麵上看,遠較廣西其他地方要安定得多。
不過這裏獨特的地理位置,這裏的水路四通八達,可以通達廣西廣東各地,北上可到桂林平樂,西可達潯州貴縣柳州南寧,往東可達廣州香港,這裏是廣西的土特產品最重要的集散地,也是廣東的大米食鹽發往廣西各地的中轉站,當然了從海外運來的鴉片也是從這裏運到廣西各地去的。正是這裏的中轉市場,吸引了各地的商賈來到了這個彈丸之地,也給這個地方帶來了滾滾財源。
隻是這裏隻適合那些經商的商賈與從事水上營生之人在此生活,因而這裏繁忙的水道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打家劫舍的水賊,活躍在這一帶水域的就是廣東鶴山縣的梁培友。
在驛站安頓下來,在周圍布置好了護衛,黃大林找來了與周浩,穿上了普通的平民服飾,讓身材高大的趙書田打扮成一個商人的模樣,黃大林與周浩卻扮成了他的隨從,出城來到了戲院附近的碼頭上,與他們去盯著剛才的鳳凰戲班。
因為卸妝耽誤了一點時間,黃大林在碼頭邊上等了好一會鳳凰戲班的戲子們才三三兩兩地走出毀院,李文茂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們登上了西江河邊上一條賣粥的船,這是他們的習慣,演完大戲都會吃點夜霄再回到紅船上去睡覺,不過今天卻有點特別,那條船似乎是專門在等著李文茂似的,這班戲子上船後,卻載著他們駛離了河岸。
在這條賣粥船上已經有幾個人坐在船倉裏,這幾個人中有一名中等身材其貌不揚的黑瘦中年男子,看他的樣子與普通的船夫也沒什麼區別,見到李文茂他趕緊站了起來,滿麵笑容拱手道:“幾個月不見,李班頭的功夫又見長了不少,今天真是不虛此行。”
李文茂也笑著拱手還禮道:“梁老大你的膽子也長了不少,雖然你不怕衙門的捕快,居然敢跑到戲院裏來?你就不怕那新來的都司,聽說他可是個紮手的貨。”
“李班頭來梧州我豈能不來捧場?那新來的都司雖然紮手,但我可不是那羅亞旺,主動地去招惹他,再說他初來乍到的,也不認得我就是梁培友。”兩人說完就有說有笑地挽著手,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原來這梁老大就是常在肇慶到梧州一帶西江水道出沒的水賊梁培友,他與李文茂是同鄉,都是廣東鶴山縣人。
今晚的見麵並不是事先約好的,隻是因為李文茂常在這條河道上走動,一次梁培友手下的水賊居然搶到了李文茂的頭上,卻不曾想反而被李文茂製服,來到了梁培友的水寨,見麵之下方才發現倆人原來是個同鄉,兩人於是腥腥相識,不久便反而成了密友,每逢李文茂來到梁培友的地盤,梁培友都會盡一翻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