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裏
響起莊重的結婚進行曲,紅紅的地毯的盡頭,是一對相依的愛人。
相依的……愛人。
但是那個愛人不是我,痛苦的閉上眼睛,腦袋裏麵一片混沌。
卻怎麼也忘不了自己在什麼地方,以及怎麼偷偷的進來,看著他們幸福的笑臉。
直到聽到神父蒼老而帶著欣慰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
不遠處,陳源和許薇薇的笑臉刺痛著我的神經。
我親眼看著陳源笑著給許薇薇白皙的手指戴上戒指。
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從眼睛裏麵丟失?累的我已經不想去追究。
渾渾噩噩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著右手小拇指上發著冷冷的光的尾戒,一下拔了下來,扔到了下水道中。
“陳源,半年,我隻要你等我半年,半年後,物是人非。
我是回到了原地等你,你卻跟著別人的腳步走了……”
迷茫的蹲在地上,不想回家,那個家,有太多我們的回憶。那個家,似乎還有他的氣息,似乎還在留念著他。
想起他第一次做飯時的窘樣,不由得癡癡的笑了,笑過之後,眼淚卻是快速落下,等不及我眨眼,便硬生生的擊打著地下的青磚。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就讓我那麼放縱自己吧,明天的楊盡雪仍然是那個高傲的她,明天的楊盡雪還是那麼冷漠的她。
不用顧及別人的眼光,蹲在地上,第一次那麼哭起來。
口袋裏的手機卻不安分的動起來,胡亂的抹抹臉上的淚水,看著手機上閃閃爍爍的大白癡三個字,手,輕輕的顫抖。
我以前愛叫他大白癡--陳源。現在不是該在禮堂上嗎?不是該幸福的笑著麼?
“喂?”按下接聽鍵,“有事麼?”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些,卻仍然有些沙啞。
“盡雪?怎麼了?”依舊是那麼溫婉的語氣,卻不是該屬於我的溫柔。
“沒怎麼,看到報紙上說你結婚了,那就恭喜你了啊。”
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語氣活潑些,為什麼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開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對不起,盡雪。”
久到我以為自己聽覺模糊的時候,那邊才傳來那麼幾個字。
“不要緊呢,祝你幸福啊。以後,都不見。”說完,快速的掛了電話,生怕下一秒的自己忍不住大哭起來。我,依然要回到從前,沒有溫暖的從前。
就這樣,一直蹲在地上,直到人群中有個人向我伸出了手;“你好,需要幫助嗎?”
我抬頭愣愣的看著那隻手的主人,白白的皮膚,水汪汪的眼睛,翹起的鼻梁,還有像櫻桃一樣紅的嘴唇。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仔細的打量她,可能隻是因為她是茫茫人海中唯一一個肯向我伸出援手的人的緣故吧。
一個很可愛的女人。好像被我打量的不好意思了,她望著我笑笑:“怎麼了?”
“沒事,謝謝你啊。”伸出手,扶住她的手站起來。
她掏出包裏的麵紙,卻沒有一點身為陌生人蓋避嫌的樣子“擦擦吧,這麼大人了,還在路上哭。”
接過麵紙,卻突然沒有想繼續哭的感覺。
對她扯起一抹微笑,雖然我知道這樣的笑會很難看。
“我們聊聊?”“你不怕我是壞人?”略帶驚愕的語氣,我搖搖頭“你會是麼?”說完走向路邊的長椅。她挨著我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