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和公子在逐雲穀日日相對,卻始終少語,有些東西一旦捅破或者是決定放棄,那一切都將隻是過去了。
“我要去汐州。”顏夕地聲音依然有些嘶啞,但是不再那麼蒼老,不似以前那麼稚嫩,有些冷清。
“好,我和你去。”公子地聲音顯得有一些無力,輪椅上的身體單薄得隻要風一吹就會飄走,蒼白地麵容讓人看著心涼,麵前這個俊美的人是不是就要死去。
“你就在這裏吧,我可不想帶著一個病秧子上路。”顏夕冷漠拒絕。
“病秧子?”公子沒想到顏夕會用這個詞形容自己,低聲清咳幾聲,“嗬嗬,那你自己去吧,有事就去燼陽樓找我。”
“恩。”兩人再無語言。諾大的屋子裏麵隻有華溪閑的低咳聲,斷斷續續的嗽聲讓門外的青鸞紫風一陣心悸,可是公子不允許進屋。
“留著你的命,我不想做虧本生意。”顏夕終於冷漠出聲。
“不勞費心,閑自會照顧好自己。”屋子裏麵僅存的溫度被兩人破壞殆盡。
“夕兒,你沒事了吧。”錦兒見顏夕終於走出浸墨軒,連忙上前拉住顏夕,這些日子顏夕天天和公子在一起,錦兒根本無法靠近。
“恩,夕兒已無大礙,錦兒姐姐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顏夕上前執起錦兒的纖手,拉著錦兒坐在一邊,突然拂上錦兒臉,微微歎氣道:“錦兒姐姐,你這樣的樣貌,還是留在逐雲穀吧,夕兒隻怕顧不得你周全。”
錦兒聞言一下子站起來,緊緊抓住顏夕的雙肩道:“夕兒,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這容貌,夕兒不是可以改變嗎?”
顏夕看著錦兒許久,突然笑出聲來,銀鈴般的笑聲少了往日的歡愉,多了一絲清冷,錦兒在再次看見顏夕地時候,就覺得顏夕變了,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息,還多了一份深沉。
“阿墨,你可以揭開你麵上的鬥笠了。”公子突然出聲打斷兩人。
“好。”顏夕抬手緩緩揭開麵上的麵紗,下一刻,屋子裏麵除了華溪閑,所有的人都不可以置信的看著顏夕,全是驚豔。
隻見顏夕十三四歲的稚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清冷絕豔魅惑的臉,特別是左眼角那顆邪魅妖嬈的紅痣在賽雪的肌膚上本該是火熱的,現在卻給人一種寒冷至極的感覺,就像雪地上的一點朱砂。
肌膚勝雪、冷眸皓齒、眉似遠山,清冷的眼眸古井般深沉,嘴角依然是戲謔的笑,雖然不及華溪閑美貌冠天下,但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清冷深沉氣息卻讓顏夕絲毫不比華溪閑差。
特別是公子眼角突然出現的一顆紅痣,居然和顏夕眼角的紅痣一樣妖嬈邪魅,這讓公子少了一絲平時的淡然,添加了一絲邪魅,若那雙鳳眼一眯,不知道是怎樣的風華。
兩人一站一坐,眼角一致的紅痣,看起來居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最近的人此刻卻是最遠的。
“夕姑娘,公子叫我把白梨錦交給你。”青鸞把手中的白梨錦遞給顏夕,顏夕冷冷的看了白梨錦一眼,伸手接過來,剛剛摸到白梨錦,上麵凹凹凸凸的點讓顏夕一笑,道:“青鸞姐姐為我向公子致謝。”
“哎,夕姑娘,公子這三年也…”青鸞一向是一個不多言的女子,今日居然會主動說話,顏夕很是奇怪,便認真聽,“罷了,夕姑娘,你以後對公子好一點罷,不然…”
顏夕見青鸞是為華溪閑說話,勾唇嘲諷道:“嗬嗬,不然怎樣?姐姐還想對顏夕動手?”
“不!夕姑娘,我怎麼敢和你動手?”青鸞對顏夕的諷刺,並不在意,隻是盯著顏夕眼角的紅痣道:“姑娘,我怕你會後悔。”
“我會後悔?”顏夕看著湖心小榭,冷漠道:“我白顏夕是不會後悔的!”
“既然夕姑娘如此確定,青鸞也不好再說什麼,姑娘路上小心。”話中含話。
“多謝姐姐指點,希望不久之後顏夕可以吃到姐姐的梨花糕。”顏夕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