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s市的列車即將進站,請各位旅客攜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及時登車——”公式化的女聲在火車站裏的廣播響起。木椅上,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孩站起身,白皙纖弱的小手拎著一隻淡藍色的雙肩包,疾步向停靠在車站的列車走去。
檢了票,女孩找到自己的座位,把藍色的雙肩包放到座位上,拿出水壺喝了一口,之後便坐在座位上,看向窗外,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認真。
一隊抬著傷員的軍人走向這個列車,一上來便把原本幹淨的過道沾染上了新鮮的泥土和青草,那些傷員被慢慢放到地上,其中一名戴著徽章的戰士傷的最重,靠近胸膛的地方被子彈炸開一個血洞,他咬著牙,急促的喘息著,卻沒有聽到一聲呻—吟。一些旅客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嫌棄他們將這幹淨的車廂弄髒,嘴裏嘟囔了幾句,便轉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那位領隊的戰士臉色有些不好,他知道,如果自己的那位戰友再不救治,恐怕得…打了個寒顫,他忍住心裏的悲傷,蹲在那位傷員麵前,握住他的手。
安若瞳抿了抿唇,幹淨的眸子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情感,自己的父親,不就是因為當時救治不及時,才英年早逝的嗎,此時看到相同的場景,自己怎能坐在旁邊看好戲?
猶豫了片刻,便緩步走向那位領隊,半蹲下來,“可以讓我救治他嗎?”頓了頓,幹淨的眸子裏透出認真“若是再不救治,他的結果怕是不好說。”那位領隊麵色僵了僵,他知道,這位女孩雖然說話不好聽,但這個是事實。
安若瞳見他不相信自己,忙掏出自己的醫學證件遞給他“放心,我是一名醫生,我應該盡自己的職責,我不會害他的。”
領隊接過證件,翻開看了看,一絲喜色出現在他的麵龐上,連忙招呼幾名並未受傷的軍人過來幫忙,將傷員抬上座位並平躺著放好,安若瞳趁著他們放置傷員的功夫,疾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從藍色的雙肩包裏拿出一個淡綠色的小包,從裏麵拿出幾個白色的小瓷瓶,紗布,消毒水等必備品,走到那位受傷的軍人身邊,小心翼翼的掀開他的衣服,如她所料,果真是槍傷。
摸了摸了他的脈搏,再翻了翻他的眼皮,心中有數,接過那位領隊遞給她的匕—首,用消毒液浸泡了一會,自己則打開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些淡黃色的粘—稠的藥膏,就著水給這位受傷的軍人喂了下去。
細心的割去了傷口上的腐肉,再用消毒水衝洗;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那枚子彈被安若瞳用鑷子取出來的一瞬間,在場的軍人們眼眶紅了,尤其是那位領隊,眼眶紅的快要滴—血了,不介意自己白皙幹淨的手上沾滿黑乎乎的腐肉和髒血,在包紮好後,安若瞳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用清水衝洗幹淨自己的雙手,便對那些戰士們道,“子彈雖然已經取出,但不排除有感染的可能,回去之後記得再去醫院看看。”揉著自己酸痛的腰,安若瞳收拾好自己的醫療用具,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看來他們被‘沒事了’這句話震的不輕,自己這趟臨時手術算是沒有白做,安若瞳微笑著想著,用水壺灌了一大口水,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因為高度集中而十分疲憊,靠在椅子上緩緩睡著了。
反應過來的軍官們剛想衝過去感謝安若瞳,卻發現她早已睡著,看來是累的不行了,便強忍住內心的激動,向自己受傷的戰友走去。
過了幾個小時,安若瞳睜開雙眸,笑眯眯的白皙麵龐上滿是慵懶,回首望向那些軍人,隻見他們一致的盯著正在伸懶腰的自己,安若瞳默了,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為什麼要一直盯著她看啊,會很緊張的…
之後便放開膽子興致勃勃的與那些軍人們閑聊起來,氣氛十分和諧。
不遠處,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正意味深長的盯著安若瞳,眸子裏有著一絲的疑惑。
“……墨隊,”那位領隊小心翼翼的說道,“就是她救了小武,她的醫術很厲害呢!”
輕輕嗯了一聲,目光一直望向某隻正在興致勃勃與戰士們閑聊的女孩,眸子中興趣漸深,但很快消失在一片深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