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的殘陽似血一般殷紅,染紅了半壁天,一抹邪肆的韻美蕩漾其中。漸漸侵蝕著天空上的層層卷雲,渾然一體,猶如數萬根線條縱橫交錯在一起,編織出一片幻景,惹人向往。
郊外的銀杏夾道,繽紛的落葉為荒涼的大地付上一層柔和的地毯。寒風漸起,劃過樹梢,沙沙的聲音夾雜著葉幽蘭般的清香,如此柔美的味道包裹著她,輕柔入微的拂去她滿身的肅殺。
女子墨發為風所攜,飄搖難持,卻是柔順至極。一襲黑色夾克至純之致。
一把藏青匕首插入女子腰間的皮革內,雕刻著一隻淩於九天之上的神凰,那是一件上天完美的藝術品,精工細作,美輪美奐,無可挑剔。女子高挑的身影停下,駐立於一片花海之中。
修長的手指劃過鮮紅的花瓣,一片曼珠沙華花海,在絲絲陽光的照耀下泛起淡淡熒光,卻抵不過女子邪魅如斯的容顏。隻是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太過嗜血,猶如來自於地獄冥界的神魔,魅惑而滲人心魂,這與曼珠沙華一樣,擁有死亡般的誘惑。
女子的一雙鳳眸卻異於常人,她的眼眸如血一般鮮紅,仿佛看穿人心,世間百態深邃,陰沉而滲人。幾即便女子擁有世間絕世之容,卻依然為那雙眼睛所泯滅,令人不敢靠近,心生怯意。
不知為何,她的一雙眼睛,竟然能挖掘人心低的欲念,是她識人太清,還是她擁有逆天之力?
女子姓北辰,名軒。或許北辰軒這個名字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擁有的,然而卻十分適合她。像他獨有的那份遺世的美。
她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因為那雙眼睛,遭受冷眼,排斥。而正是因為這樣,她患有一絲自閉症,除非是烙入心底的人,其他的,她從來不會說一句話,有的隻是冷冽的眼神。
在她六歲時,一位男人收養了她,本以為幸福就要來臨了,卻不想這隻是陰暗的開端。因為男人是華夏地下組織的北辰少爺,掌控著華夏經脈,無論是商業還是治安,皆由男人管轄。所以危及華夏的,皆由他們鏟除。故而教給她的隻有殺人嗜血,視人命如草芥,為了華夏的安危浮沉,她必須這樣做。
手刃了多少人,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心,終而造就了她涼薄殘暴的性子。
“軒軒——。”
北辰軒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夾雜著溺寵。然而那份溺寵在北辰軒看來,隻不過是醜惡肮髒的嘴臉罷了。
北辰軒緩緩轉身,見到一名男子的身影,那正是當初收養她的人,北辰墨。他對她永遠是這樣滿臉笑意與寵溺。
對上北辰墨柔情泛濫的雙眸,北辰軒沒有一絲動容,隻不過眼神更加冷了幾分。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隻有殺戮,沒有光明,亦沒有溫情!
北辰軒就這樣望著他,對於她不喜歡的人,她不會多說一個字,更何況,她厭惡此人到了一種境界。
“軒軒,別那麼冷漠呀,今天可是你生日,作為你的哥哥,我有必要送上一份賀禮,祝賀你年滿十八周歲。”北辰墨笑了笑,走了上去。將手中的一個檀木盒子遞給北辰軒。
生日嗎?她都不記得了,她好像從未過過生日吧。
北辰軒接過,粗略的看了一眼,隻知那盒子雕刻很是精致,不過對於她不喜的人送的東西,她更加不喜。
“軒軒,你好歹也打開看看呀。”北辰墨又是一笑,雖然滿臉柔情似水,卻抵不過眸中的冷意。
北辰軒知道北辰墨隻是為了討好自己才這樣獻殷勤,就隨了他的心願,抬手輕撥,挑開了盒蓋子。
本來隻是隨意敷衍的北辰軒也不免被盒內的東西所吸引。那是一串白玉宮鈴,純真無比,每一個棱角皆經過細細打磨,即便沒有搖動,無任何聲音的發出,卻是散出淡淡的靈氣,吸引著每一個人。
北辰墨看出了北辰軒的訝異之色,沒有多說,隻是拿出宮鈴,係在北辰軒的衣襟上。一身的純黑突然加上這樣一串純淨潔白的宮鈴卻不顯得突兀,隻覺更有新意。
係好宮鈴後,北辰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卻又轉瞬即逝。
北辰軒瞥了一眼,便自徑離去。在沒有任務的時候,她著實不想與那個男的有過多糾結。
望著北辰軒離去的背影,他收起了一臉的柔情,有的隻是更甚於北辰軒的冷酷。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對北辰軒如此,或許是出於討好,或許是出於愛戀,或許是出於利用,或許是出於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