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後臨危(1 / 2)

華貴的金絲趙粉繡蓮穿花百蝶刻絲簾帳拖曳在地,琉璃瓦的殿中,滿牆金紙刻雲灼灼閃耀。華麗的沉香木床上,一襲錦被遮掩住了美人病弱的嬌軀。不遠處的凰座旁,鮮血的痕跡依然存留,觸目驚心。榻上美人鳳目微睜,羽睫微動。一旁身著迎春花銜貂絨大氅錦袍宮裝,眉心點了一朵迎春的宮裝美人,目不斜視,直直地盯著太醫的錦冠,一言不發。

“貴人娘娘。”那張太醫收回手,行跪拜大禮,扶了扶醫箱,恭敬道,“皇後娘娘尚無大礙,隻需服用微臣所製凝香丸即可。”“張太醫,本嬪才入宮,不懂禮數,也不如太醫資曆深厚。隻是皇後娘娘所得不像風疾,倒像是——”白若蘭蔥指微挑,卻沒讓太醫起來,蛾眉微皺,金絲檀木一般溫潤的瞳仁移到眼角,道,“倒像是太醫瞞了些什麼,讓人猜忌。”張太醫眼神微動,頭低著,又磕了幾個響頭:“娘娘,微臣實在不敢隱瞞。娘娘所言極是,可醫道之途,杏林便是醫者仁心,哪敢隱瞞娘娘與皇後娘娘。”

白若蘭蔥指粉拳握得越發緊,抬起螓首,輕睨一眼房梁,又將目光移向張太醫,嗤笑一聲:“本嬪知道,你張太醫是為皇上接生的,自然不會隱瞞多少。下去吧,到太醫院去,開幾劑養身子的方子,要茯苓跟你去拿。”說著,換來茯苓,又坐臥榻邊。

張太醫擦擦冷汗,起身便告退了。

“張昀,”雲兒拿著雕花的盒子,過來福了福身,“這白氏一族一直是娘娘的心頭刺,如今叫你試探,如何?”

張太醫抬眼望了望承乾宮門口,見茯苓還在拾掇錦盒,便道:“雲兒,老夫對你可是唯親,你可別對你皇後娘娘說起我與你之間。清娘娘那兒,來時便聽聞娘娘領了皇上回了翊坤宮,想來,又是娘娘獨當盛寵。”張太醫接過雲兒手中雕花盒子,又幫雲兒整理發髻,道:“別讓人看出端倪。白氏貴人不是好對付的。先太後要收皇上時,都無如此之尖銳。雲兒,要小心她。”雲兒媚笑了一下,便轉身而去。

“茯苓。”張太醫佯裝急不可耐,對裏邊喚道,“本太醫還將抄方子,快些。”

茯苓竊笑一聲,便拿了錦盒,隨他而去。

“若蘭。”皇後藕臂微抬,杏眼迷離,嘴唇顫抖得厲害。她拽緊錦被,好似要撕裂了,被褥下已然流出殷紅的血。白若蘭以為癸水,心覺無大礙,便起身,要去櫃中拿癸水布去,不料皇後哽咽著又喚了一聲,牙關咬的越發緊,嘴角有紫色血跡。“皇後娘娘,妹妹知道您來癸水,要去找個布。”白若蘭回頭看了一眼,蓮步微移,就往櫃邊去。沈悠然失了神,眼睛往上一翻,嘴角吐出白沫來。

“你這賤人還不老實,謀害嫡母這樣大的罪,竟敢不招?”清貴人靠著那鸞鳳金座,慢悠悠道,“可是要殺頭的。”馮啟澄聽了那殺頭二字,本想出聲救她,此刻也閉上了嘴。洛子珺則執一把清風,搖著臻首,卻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那李元姐妹二人更是巴不得她死,還在竊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