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之虞山上的一個簡易的竹屋內,一個身著淡藍色的俏麗女子正趴在窗戶上,目光落在山下不遠處的一條羊腸小徑上怔怔的出神。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拿起身旁桌上的一張信箋。信箋上的字不多,隻有寥寥幾行,是師傅臨行前留給她的。大意是說若是她過了十日還未歸山。便要她這個徒弟代她將一枚簪子送往京城的。一枚簪子就壓在信的上方,卻又惹來女子一陣輕歎。
女子放下手中的信箋,轉身望向屋中不遠處的一麵鏡子。鏡子裏的女子白淨俏麗的,清秀的五官卻上赫然多出一副湛藍色的眼睛!俏麗女子伸手撫過鏡中的女子那雙藍色的眼睛,眉心又漸漸糾結起來。
今天是師傅離開的第十一天了,她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看見師父的身影,怕是這一次,她非要替師父走這一趟不可了。她抬頭望了望天上微微已經有些西斜的太陽,已經快要到傍晚了,怕是師傅今日又是不會回來了吧。她的心裏微微存著些僥幸,若是師父今日回來了,她便無需去京城跑一趟了。
雖然對於兩年前的事情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可師傅告訴她她隻是生了一場大病,所以才把以前的事情忘了。師父說叫柳沐言,今年18歲,是個很溫婉的女子。師父說她從小便和師父生活在一起,雖然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可師傅一點都沒有嫌棄她,教會她很多的東西。
可是她卻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和師父的黑眼睛一點都不一樣。一開始她並沒有覺得奇怪,畢竟山上隻有她和師父兩個人。直到一年前那次乘著師父不在偷偷下山的那次經曆,她才知道原來她是多麼的異於常人。山下村子裏的人見了她叫跑,她甚至嚇哭了一個小娃娃。後來師父找到了她,卻沒有多責怪她,隻是為她配了一種藥,可以改變她眼睛顏色的藥。可自從那一次的下山經曆卻從此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從那以後她就並不怎麼熱衷於下山了。平日裏除了換一些的生活必須品,她便很少下山。每日有山上的小動物陪著她就覺得很知足了。師父雖然不常在山上。但每次回來卻總是給她帶些吃穿用品和一些書籍。
平日裏和柳沐言一起玩耍的小獼猴忽然躥了過來,落在她的麵前就是一陣“唧唧喳喳”的比劃,見她依舊在發呆,連忙拉著她往山下走去。柳沐言一愣,以為是小獼猴的同伴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跟了過去,卻不曾想,在離小竹屋不遠處的地方,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藍衣男子!
男子顯然已經昏迷過去,一襲藍衣已經被樹枝劃得有些破爛,卻依舊可以看出原本的樣式,在領口處繡著繁複的花紋清晰可見。如墨的發被一條玉帶豎起,現在卻早已微微有些林亂,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狼狽。斜飛入鬢的眉毛下是一雙緊閉的眸子。泛白的薄唇緊抿,顯現出冷漠的線條。臉龐不是很英俊,極其平常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有說不出的味道。蒼白的臉上被樹枝劃出一些血痕,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握著一把匕首。而右手手臂上被利器劃開一個極大的傷口,皮肉已經外翻,隱隱可以看見骨頭。流出的血卻微微泛著紫黑色,顯然是中了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