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啟口道,目光毫不閃爍。念曦也跪下道:“民女叩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我偏過頭看向念曦,心裏直寬慰她的懂事。“起磕吧!”硬朗的聲音響起,我和念曦都起身目視著弘曆,都沒有開口說話。弘曆皺皺眉頭,許久才開口道:“朕還是希望聽到你們喚朕皇兄,而非皇上。朕要天下人敬朕畏朕,唯獨你們。你們都是朕的妹子!”我雖表麵上微笑著沒有答話內心卻泛泛作冷,左一口朕又一口朕,要我們把他當皇兄?怎能!到底不是當初的弘曆哥哥了!“皇上話嚴重了。民女和承歡姐姐已是一介草民,與皇家再無瓜葛,又豈能喚皇上皇兄?”念曦的話讓我心中一動,我如同看到了當年的姑姑的模樣,是那麼謙卑卻又是那麼不失身份。念曦的話讓弘曆一怔,良久才道:“時過境遷,竟真的成物是人非了!也罷!為何不見若曦姑姑?”“皇上,民女正是為此事前來的。姑姑早已是隨皇伯伯去了,而今前來懇求皇上讓民女去皇伯伯所葬之地見見皇伯伯可好?”聽到他提起姑姑,心中的那根弦已被撥動不免感傷。
“去了?那母後的心結怕更是重了……”弘曆喃喃道,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是朕的令牌,以後你們便不必進宮稟報了。”他收起剛才的表情嚴謹道。果真是帝王,有太多的改變,讓我覺得好陌生。“謝皇上隆恩!”我和念曦跪下接過令牌便告辭離去。
一路上的太監宮女見到我和念曦都低頭行禮卻不稱呼。也是,已被廢去的格格有什麼好稱呼的?我緊牽著念曦的手朝胤曦閣走去,我想再看看那裏。畢竟那裏有姑姑和皇伯伯最美的回憶,也有我的美好童年記憶。
“姐姐,以前額娘就一個人住在這裏是不是很孤獨?”念曦輕撫過姑姑生前趟過的貴妃椅抬頭詢問道。“姑姑她是不會孤獨的。心裏滿滿念著的都是皇伯伯和你,便不會孤獨。”我笑道,眼眶卻是濕了。“姐姐,其實……皇阿瑪心中是有額娘的……”過了許久,小丫頭才悠悠道,“皇阿瑪說此生虧欠最多的便是額娘,隻可惜他什麼也給不了額娘……”“念曦……”我緊緊的摟住她,霧眼朦朧。姑姑,你聽到了嗎?你的愛沒有白付出,皇伯伯心中是有你的,是有的。
我牽著念曦準備離宮,可身後卻傳來陣陣呼喊。我和念曦轉身便看到氣喘籲籲的已被冊封為太後的熹貴妃正被宮人攙扶著小跑過來。我和念曦忙跪下行禮。太後忙扶起我們,眼睛直直的望著念曦,畢竟是曾經撫養過,那也是有感情的。
“太後前來可有要事?”“念曦,聽皇兒說若曦已經去了……你留在宮中可好?你還是以前的格格……”太後眼巴巴的看著念曦,帶著期盼的眼神。念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搖搖頭道:“承蒙太後錯愛,念曦還是願意留在宮外。雖不如宮中條件好,但已是滿足。承歡姐姐,走吧。”說完牽著我的手往前走。
“念曦,你還是怨額娘騙你嗎?”太後的聲音已盡顯哽咽。念曦不由的停下腳步沉聲道:“民女的額娘是皇阿瑪的妃子蘭貴妃馬爾泰若曦,不敢高攀太後。”我緊握著念曦的手,不由的歎了口氣,直往宮外走去。她和太後之間怕是回不去了,而今的念曦也在不是當年那個跋扈的小格格了!
乾隆二年四月
我帶著姑姑的骨灰同巧慧她們一道去了皇伯伯的所葬地,把骨灰灑在了鄰旁。雖不能同穴,但能同地也是好的,這也能滿足他們罷!回想起過去的一切,我隻當做回憶,隻要我的所在乎還在,那便是我的幸福。就像姑姑說的順著心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很好嗎?
庭軒擁著我站在京都最高處,我望著白雲,很遠……很遠……
承歡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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