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掃殘孽南燕定都立奸叔東宮失位(3 / 3)

過了數日,興與泰串同思悔侯段璣,見八十三回。夜入禁中,鼓噪大呼,響震屋瓦。盛聞變起床,亟率左右出戰,擊退亂黨,璣亦被創,走匿廂屋間。忽有一賊潛躡盛後,用刀斫盛。盛聞聲躍起,身雖閃免,足已受傷,回顧那賊,卻一閃兒不見了。此賊恐係丁氏所遣。盛忍不住痛苦,忙乘輦出升前殿,申約禁衛,宣召叔父河間公熙,擬囑後事。熙尚未至,盛已暈倒座上,經左右舁入內廷,便即斷氣。中壘將軍慕容拔,冗從仆射郭仲,急入白太後丁氏。丁氏裝出一副淚容,顰眉與語道:“嗣主不測,為賊所傷,現惟有亟立新君,捕誅賊黨,方足安慰先靈。”慕容拔道:“太子在外,請即迎立。”丁氏道:“國家多難,宜立長君,太子年幼,恐不堪承祚呢。”郭仲從旁插入道:“太子即不可立,不如迎立平原公。”丁氏又複搖首。再由慕容拔等請示,丁氏乃推出那心上人兒,說他名望素隆,足靖國難。又溫言籠絡拔等,即令他乘夜往迎,休得漏泄。拔等奉命而出,適值慕容熙進來,遂導令入宮,準備即位。又好與丁氏續歡了。

轉眼間,便是天明,群臣聯翩入朝,才知盛已暴歿。內廷有擇立長君的消息,當時平原公慕容元,係盛季弟,曾任司徒尚書令,群望相屬,總道是不立太子,必立太弟,就是郭仲所說,也屬此人。偏待了半晌,由內侍傳出太後手詔,乃是繼立河間公熙,竟使叔承侄統,大眾未免驚愕。但因熙職掌兵權,不好反抗,隻得聯名上書,向熙勸進。熙尚謂元宜嗣位,故意推讓。元當然固辭,熙遂僭即尊位,捕誅叛臣段璣,及秦興段等人,並夷三族。且將平原公元,亦牽入案內,隻說是與璣同謀,迫令自盡。真是辣手。乃下令大赦,為盛營葬。盛在位三年,歿時隻二十九歲,追諡昭武皇帝,廟號中宗,出葬興平陵。丁氏亦出都送葬,尚未還宮,中領軍慕容提,及步軍校尉張佛等,謀立故太子定,乘間發難。偏有人報知慕容熙,熙忙發兵捕獲慕容提張佛,立即斬首,並將定一並賜死。又下了一次毒手。及丁氏回來,宮廷已安靜如常了。熙再頒赦令,改元光始,把北燕台改稱大單於台,置在右輔,位次尚書,每日除視朝外,惟與太後丁氏調情取樂,儼然與伉儷相似。丁氏亦華裝盛飾,日夜陪著,還道天長地久,生死不離,那知男子心腸,本多薄幸;再加丁氏華年,要比熙加長十餘齡,熙未免嫌她年老,暗囑左右幸臣,采選美人兒入宮。湊巧有一對姊妹花,流寓龍城,得被選入。經熙仔細端詳,端的是麵似桃花,眉似柳葉,目如點漆,發如堆雲,齒若瓠犀,領若蝤蠐,再加一副輕盈體態,畫筆難描,真令熙喜極欲狂,真把魂靈兒交付兩美,惹得顛倒迷離,慢慢地按定了神,訊明姓氏,方知是前中山尹苻謨女兒,長名娥,次名訓英。見八十一回。熙也不暇再問來曆,便命左右擺起盛宴,令兩美左右侍飲。紅燈綠酒,翠鬢朱顏,真個是春色撩人,無情不醉。況熙係登徒子一流人物,怎得不饞涎欲滴?才飲數觥,已按不住欲火,便摟住兩美,同入歡幃,去做那陽台夢了。小子有詩歎道:

冶容本是誨淫媒,況複嬌雛並翼來。

一箭雙雕原快事,誰知極樂即生哀。

熙既得了大小苻女,左擁右抱,歡愛的了不得,當然將丁氏冷淡下去,欲知後事,且看下回便知。

典午之季,五胡雲擾,無禮無義,其淆亂也甚矣!沮渠蒙遜欲廢主而竊國,雖賣兄亦所不恤,兄可賣,主亦何不可弑乎?慕容德之下青齊,入廣固,定都稱帝,似奪之於亂臣之手。於後燕絕不相關,然德既為後燕臣,後燕未亡,德烏能稱帝?是德固無君也。若慕容熙更不足責矣。太後可,太子可殺,淫凶暴戾,淩侮孤寡,此而畀之以國,天道果真無知乎?但稔惡必亡,近報在身,遠報在兒孫,覺於慕容熙之結果,不及慕容德,又不及沮渠蒙遜,乃知惡愈甚者亡愈速,天道固非盡無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