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飲》
恨
蘇格拉底 對於米利都斯的指控,我的答複已綽綽有餘,不需要任何詳盡的辯護詞。但是,我深知,我招致了多少敵人。如果我毀滅了,這就是我毀滅的根源——不是米利都斯,也不是阿尼圖斯,是世人的妒忌和誹謗。它已摧殘了多少好人,也許更多好人會因此而離開人世,無疑,我將成為他們之中的最後一個。
《申辯》
無經驗的盲目信任會產生恨世情緒——你相信一個人,認為他既真誠,又穩健,又忠實,不久,他卻表現得既虛偽又狡詐。當一連遇上幾個這樣的人後,尤其在最信任、最熟悉的朋友中發現了這樣的人後,他經常與他們爭吵,終於,他恨一切人,相信沒有一個人真心為他好??經驗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好人、壞人都很少,絕大多數人都介於二者之間。
《斐多》
性愛
亞裏士托芬??有另外一種讚美愛情的心靈,既不像鮑那西亞的,又不像厄立克西瑪庫的。他認為,從人們對他的忽視可以判斷出,人類從不理解愛的力量。如果他們理解了,他們肯定會建起高尚的廟堂,為他貢奉神聖的犧牲,但是,他們並未做他們最應做的事:因為,在眾神之中,惟有他才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助人者,才是治愈最妨礙人類幸福的病症的妙手回春之人。我盡力向你(厄立克西瑪庫)描述他的力量,你可以將我所說的再去教給眾人。首先,我來談談人的本性及其後來的變化。因為人卜的本性與現在的相距甚遠,大相徑庭。當時的性別不是現在的兩個,而是三個:男人、女人和二者的結合體。的確曾經如此。現已消失了的雙性曾有過名字,“安德洛基諾斯”這一名詞現在隻運用於否定意義。第二,原始人本是渾圓的,其後背與側體構成一個圓圈,有四手,四足,一顆頭上有一前一後兩張臉,圓圓的脖子,四隻耳朵,兩個生殖器官,別的亦與之相對應。他既可以像現在這樣直立行走,也可以像雜技演員一樣,用四手四足這八個肢體做支點,翻著跟頭前進,可以滾得很遠,當他想快跑的時候總是如此。那麼再談談我所說的三性。日、月、地球是三個,男人本是太陽之子,女人本是地球之女,兩性相結合的體則是月亮的後代,因為月亮是由太陽和地球合成的。他們都是圓圓乎乎的,像父母一樣滾來滾去。他們力大驚人,心智甚高,攻擊諸神,他們之中有俄托斯和厄菲阿爾戒斯的故事,正如荷馬所說,他們敢於登天,觸犯天神。天神會議上充滿了懷疑氣氛,如果諸神像殺死巨人那樣,用霹靂消滅這一種族,就不會再有人向他們奉獻犧牲、對他們頂禮膜拜了。但是,另一方麵,諸神也不能容忍他們肆意胡行。
經過深思熟慮,宙斯終於找到一個辦法。他說:“我想我有一個主意可以殺殺他們的傲氣,改善他們的舉止。可以讓男人繼續存在,但要把他們一分為二,這樣,他們的力量小了,數量增加,我們可以更好地利用他們。他們要用兩腿直立行走,如果他們繼續無禮、搗亂,就再把他們分開,讓他們隻能用單腿蹦著前行。”說完後,他將男人一分為二,就像醃山梨之前先把它一切兩半或像用頭發分割熟雞蛋一樣。當他把人們一一分開後,又讓阿波羅把他們的半個脖子、一張臉翻過來,使那人可以看見自己的斷麵,因此接受這個恥辱的教訓。阿波羅還奉命為他們治傷、整容。他把他們的臉翻過來,把側麵的皮剝下,做成一個囊(現在我們的語言稱之為腹部),又在中間挖了一個孔,打上個結(現在稱之為臍)。他還捏出乳部,抹掉大部分皺紋——像鞋匠壓平皮子一樣,不過,他在腹間、臍間留下了幾道紋,作為原始狀態的記號。在將人一分為二後,各半都想重合為一,他們相互樓抱,在擁抱中相互纏繞,希望再長到一起,他們已因饑餓忽視自我而瀕於死亡邊緣,因為他們不願分開做任何事情。當一半死去、另一半存活時,活著的那一半一定要再找個伴侶,不論是男是女,——整男整女的一半,又抓住不放。正在他們行將毀滅之際,宙斯出於憐憫,又想出個新主意:把生殖器官移到前邊,因為,過去它都長在後邊。此後,他們不能再像炸錳一樣在地裏下籽了,而要在另一方體內。在這次移位後,男女可以相交,在他們相互擁抱時便可生育後代,使種族得以延續。如果男人相遇時,也可以得到滿足。此後,人就以這種方式生存下來了。使人的種族得以存在、使我們的天性再相結合、合二者為一體,這是從多麼遠古的時代就根植於我們心中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