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臣弟若是哪裏做的不對,你就罰臣弟好了,遠兒他娘身子不好,若是遠兒離開了,隻怕她的病就更重了。”
“太後身子也不大好呢,四弟不是最孝順的嗎?怎麼不讓遠兒陪陪太後她老人家。”
恒王一時無語,太後道:“小四現在是你唯一的親兄弟了,你何必……”
天豫帝不耐煩再聽到太後回護恒王的話,這些話他早就聽夠了。
“母後看看這些吧。”說罷把案上的一疊賬本及來往信件等物推到太後麵前。
良久,太後深吸了一口氣,道:“小四那裏屯點兵馬也是正常的,畢竟靖陵離烏刺不過百餘裏。總得有兵將守著才安全些。”
“十萬精兵,隱藏在山中,母後說是一點兵馬嗎?我大齊算上駐守各處要塞的兒郎,都加起來不過百萬而已,四弟那一處便有十萬,您說這是一點兵馬。在母後眼裏,多少算多呢?是不是這一百萬都給了四弟才算可以。”
黃百鳴等人聽了,嚇得立刻撲伏於地,山呼皇上息怒。
黃百鳴道:“皇上,太後她老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太後隻是一時情急,也是一片愛子之心。”
“愛子之心?”皇上心裏就嗬嗬了,也得看是哪個兒子了。
不過他的目標是恒王,並非太後。怎麼說太後都是他的生母,真把太後氣出三長兩短,扣上不孝的罵名也夠麻煩。
跟太後說出這一番話,不過是因為這些年他一直憋著一堆邪火罷了。
“藏兵十萬,海南道五個州府的賦稅劫留七成,與烏刺勾結意圖獨占海河以南擁兵自立……太後以為這些如何?”
恒王或許想過可能會有這一天,隻是人總是存著僥幸心理,總以為東窗事發的事輪不到自己頭上。如今事情敗露,他情知很難轉圜了,便想著不如先護住幾個兒子。
於是道:“皇兄,這些事都是臣弟一人所為,是臣弟一時糊塗,不關遠兒幾個孩子的事,還求皇兄看在太後麵上放過遠兒兄弟,一切罪過由臣弟承擔。”
“是嗎,你那幾個兒子都是無辜的嗎?率人劫殺指揮使江淮的人不是你那長子是誰?”
恒王頹然,天豫帝也不耐煩再與太後和恒王周旋,傳令秉筆太監擬旨。
最終,恒王因蓄私兵,劫留賦稅,意圖謀反等罪名被收押入天牢,家中百餘口立即著人拿下,押赴進京。幼子肖浩遠將送入宮中陪伴太後。
此案牽連甚廣,一時之間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便連太後的兩個親弟弟都被削減了官職,何況是別人。
皇帝盛怒之下,連太後也不好使,這件事也給了天豫朝高層提了個醒,如今的皇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登基的弱冠少年。觸其逆鱗者,後果不堪設想。
伴隨著恒王被收監,皇帝借口因南方連日大雨,恐有災情,無心過壽,命越王和陳留王各自回自己的封地,好生安排防災救災事宜,不可有誤。
越王與陳留王都長出了一口氣,火速帶人回了封地。
幾個王爺或抓或放後,天豫帝又提拔了些親信,以取代因受恒王案牽連而空出來的職位。
這場謀劃已久的收權之戰到此初戰告捷。
於是滿朝上下就都明白了,皇帝這是讓朝中人都知道知道,現在誰才是天豫朝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