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仿佛柔軟的緞帶一瞬劃入她的心底,將她剪不斷理還亂的心情全部搜羅出,在猛地牽扯出來,痛徹心扉。而他卻固執的急迫了她最後的防線,豁然站起扣住她的肩膀,深深地凝視著她,揚聲說:“一個滿不在乎,一個熟視無睹,你們倆都在逃避!緩緩逞強好勝是好,但那讓你吃了太多的苦,難道這些都無所謂嗎!難道你……就不想像以前一樣肆意的麵對艾錦嗎!”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此刻卻多了種誘惑的魅力,一步步的將她收入他的陷阱。
回過神,蘇靜緩的笑臉再也維持不住的垮下臉來。難怪他不願在電話裏說,這種談話若在電話裏說出來,估計她會當作是個玩笑,可當她看到他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後,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沉重起來。
對視著,他的雙眼仿佛存在著魔力,可以看清她心底的一切,將她心中罪惡的層層剝落,留下的本體也曝露無疑。
“你……說的對!”蘇靜緩淡淡的說。
不愧是名列榜首的心理專家,居然可以將人心看得那麼透徹。不,也不是,陸瀟恒並非將人心看透,而是將她所迷茫的愛看的很透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曾看過她的大膽追求,也曾從各種渠道聽聞她心碎離故土的悲戚,現在又看透了她徘徊不前的膽怯,自然將她對這段感情最不為人知的一麵剖析的各位清楚。
“這算不算婚前憂鬱症?突然後悔結婚,總想著以後……,想著該如何和艾錦相處!正如你所言,愛情是需要雙方互動的,我不能一味的享受著他的愛,而不去給予,那樣的感情不會長久,總有一天會枯萎。可是……”
她的心裏總有個情結,一日無法解開,一日無法真實的麵對他。
但一見長輩們因她的婚事而欣喜的笑容,兄長們為了她的婚事而操勞的身影,她又開始迷茫。婚期已定,推遲已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麵對!
“緩緩,你這是何苦呢?”陸瀟恒憐惜的看著她,想伸手撫上那消瘦的臉頰,觸摸她的溫度,可心中另一個自己又逼著他將這個想法壓下去。他喝著苦澀的咖啡,瞬也不瞬的望著她,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緩緩,我可以讓你解開心結,重新麵對他!隻要你按我說的做!”
“是什麼!”深邃的眸子忽的亮了起來,像是看見了希望的曙光般,明媚的亦如初見。
“死一次。”陸瀟恒一字一頓的說。
“噗——”聞言,蘇靜緩一口咖啡直接噴了出來,捂著嘴一陣猛咳,黝黑的眸光滿是詫異的掃向他,定定的停留在他的臉上,打量著他的眼睛,希望從裏麵找到玩笑的神情。
他……似乎是認真的。
蘇靜緩緩緩的垂下眸子,笑得有些怪異。“瀟恒,這個笑話好冷,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
“我是認真的,緩緩!”他深深的看了蘇靜緩以眼,將她眼中的恐慌與差異收盡,了然一笑繼續說,“你心理的症結在於他的‘死’,你覺得是他欺騙了你,對此,你一直耿耿於懷。雖然我並不知當年他為什麼要騙你,但看你們現在的關係,想必事出有因,而你也想要原諒他了。可你的心裏始終放不下,所以,我們需要用些特殊的辦法來打開心結。”
“‘原諒’二字說得容易,做起來難!瀟恒,他事出有因的一句欺騙,讓我在國外為了他的死鬱結多年,回來後,已經有一座墓碑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多大的打擊嗎!瀟恒……我已經不敢再相信那些小女生才相信的愛情了,我很累,很累了!”
“死一次,緩緩請相信我的專業!隻有這樣,才能讓你自己看清自己的心!”望著她的眸子,陸瀟恒認真的說著,一字一句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誘惑。
“死嗎?”
“重走一次艾錦曾經走過的路,你和他換給位子,互相感受下彼此所要承受的痛。緩緩,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他一個公平,讓自己好好看看你們失去彼此的將來!”
“好,我需要做什麼!”蘇靜緩被誘惑了,她決定姑且一試,放手一搏,給自己最後一次全心去愛的機會。
“你隻要做最美的新娘,其他的,我來安排。
轉眼到了婚禮,蘇靜緩前一晚還在趕工作,現在一大早的又被母親拉起來拖到酒店。她困倦的打打哈欠,卻還是順從母意坐在為她而設的休息室裏做臉上妝。整個過程蘇靜緩都半眯著眼睛打盹,隱約聽到幾個為她忙碌的化妝師在向蘇母稱讚新娘子皮膚好、底子好、發質保養的不錯雲雲。蘇母最愛聽恭維話,不管對方是帶著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她都半分不落的收入耳中,受用的露出驕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