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妻子還真是有活力!”艾錦不急不慢的追過去,二人所到之處,周圍之人皆自覺讓道,退開兩旁,朝他們行注目禮。
“你別過來!”蘇靜緩大叫著衝到用餐區,端著酒水的侍者急忙躲避,有幾個不幸地被她撞倒,酒杯皆反倒在地,紅酒香檳灑落在地毯上,芳香醉人。來不及躲藏,她一把扯落桌旗,連帶著無數佳肴打翻,杯盤摔落,一地狼籍。轉身一揮,桌旗掃過逼著眾人倒退幾步,獨艾錦一人站在離她咫尺之地,名貴的手工西服上被甩上醬汁也渾然不覺。
“寶貝,過來!”他翩然獨立,仿佛站在最高峰上睥睨眾生,他孤傲孑然,卻隻對她溫眸含情。招招手,他好脾氣的對眼前落荒而逃的小女人說著,仿佛再哄孩子。“別鬧了,過來!”
天,她一定是眼花了,剛才艾錦似乎在笑,笑的含情脈脈,笑的月華黯淡、星光失色!蘇靜緩隻覺天雷滾來,直劈在她的頭頂,她難得褪去一身冰冷的計算機模式,換上了本性的純粹。惹禍的因子不減當年,她無措的望著艾錦,漂亮的眼睛裏寫滿詫異。後退幾步,蠻腰撞上了桌角,仲怔間蘇靜緩轉身,一手撐在桌邊,側目之際艾錦大步朝她走來,確切點說是撲來。
“緩緩!快來!”疾呼,從桌子那段傳來。
腦子一片空白的蘇靜緩幹了件讓人尖叫的事情,她毫不顧及形象的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上餐桌,提著裙角跑到了餐桌盡頭,撲進宛如救星般的男人懷裏。
“季帆,又要到你那裏躲躲了。”苦笑,她為自己如此失態而臉紅。她的失態並非沒有緣由,而是……在她說了這麼重的承諾後,艾錦還是把“永恒不棄”送給了別的女人,即使他從未想讓她知道過,即使他送給她更適合她的東西,可那承諾他始終不曾對她實現,現在卻輕易地給了別的女人!對,她是吃醋了,不隻一勺,而是論缸的醋!
宋予耳上的紅鑽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那股子酸澀緩緩湧上,聚攏著堵在心口,越來越苦。
於是她用她的方式報複宋予,小心眼的想要接住外力給她難堪,但現在她覺得難堪的那個人是她自己。她不是沒給艾錦時間解釋他與宋予的關係,可他並沒有來挽回什麼,而是自己做主跑去提親,在商定婚約的當天才通知她這個當事人!
這……到底算什麼?
他的情,她看在眼裏,當她幾欲沉淪之時卻又想起了宋予與他糾纏的身影,他們在客廳擁吻的場景。一遍遍的襲擊著她的心,本就脆弱的支離破碎的心髒,那堪這般折磨?情人的眼裏是最容不得沙子的,他看見她同別人在一起會嫉妒,那她看見他同別的女人在一起,又怎麼能舒心!難道在他眼中,她蘇靜緩就該是個無欲無求,將他身邊花花草草視為無物的人嗎!
她,也是有感情的啊!
她對他,甚至比任何一個女人對他都深,都沉!
可他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是因為‘永恒不棄’?”俞季帆看著緊隨艾錦身後的女子,目光落在她的耳垂上,耀眼的紅光在溫和的光線下搖曳著,煞是晃眼的挑釁。他握緊蘇靜緩的手,收回嘲諷的目光轉向長桌對麵怒視著他的男人——艾錦。
“是艾錦送的,是他送的!”低泣,蘇靜緩鬱鬱的說,掩不住的憤然伴著楚楚風情流露。
“那你準備怎麼辦?”
又是這個問題,蘇靜緩勾起一彎苦澀的笑,目光落在俞季帆胸前的第三顆紐扣上,半晌無語。記得當天她捉奸成雙並揚塵而去的路上,葉城就曾問過這個問題,當時她憤怒的吼“他能找女人,我就能找男人!我要忘了這個混蛋!”
葉城輕笑著用那雙流轉玩味之意的桃花眼上下打量她,淡淡一笑並告訴她,“眼前不就有一個嗎?緩緩,我隨時準備接手你,隻要你願意!”雖然葉城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為了她放棄一片森林,但他確定自己想要她,一輩子。
當時她的回答隻有一句——“可我……做不到忘記。”
若能忘,早就忘了。
那現在,她的回答還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無措,她的眸子裏含著點點淚光,多了份柔弱嬌媚的瀟嫋婀娜,少了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清傲堅韌。
“別怕,緩緩,你還有我!”說罷,一雙有力的手握住她的,順勢一帶她趔趄的往前傾,及時反應過來跟著他衝出人群。推開宴會廳大門,蘇靜緩頓時傻眼了,俞季帆也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