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藍高中高三10班，課間，嬌笑的漂亮女孩被五六個男孩圍著，其中一個高個瘦黑男孩一手搭著女孩的肩，一手捏著一張紙，正大聲地念著徐誌摩的情詩。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念到“波心”的時候男孩故意加重語氣，眼睛不懷好意地瞟向女孩的胸部，周圍的男孩哄笑，女孩也不氣惱，輕佻地哂笑，柔若無骨的纖手輕輕一推男孩腦袋，“你個淫蕩佬——”
“我還可以更淫蕩一點……”
又是一陣大笑，鬧成一團，周遭個別低頭讀書的學生也都裝作聽不見，有些幹脆戴上耳機，耳不聞為淨，一些女生鄙夷地看著笑鬧的那群人，更多的是投向中間漂亮耀眼的輕佻女孩。
“咳、咳。”教室門口出現班主任的身影，此時他正嚴肅地看著這邊，男孩子們掃興地散了，女孩嬌俏的麵孔臉龐毫不畏懼地迎向年輕的班主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上課了，同學們請回到座位。”
……
**
放學後，夕陽的橘紅打進窗戶，把地板裁成一方一方的橘色布塊。高三辦公室內。
於勤至俊眉微皺，坐在靠椅上，蔣鳶乖巧地站在辦公桌前，卻一臉無害的笑容。
“蔣鳶，我不信你不知道這樣會影響到別的同學，且不說這個，一個女孩子整天……”於勤至嘴上這些訓導的語言已經不知道說了第幾遍，自己都要厭煩了。
“老師，我會注意的，下次下次。”蔣鳶附和道，帶著溫順的笑容。
“每次都說注意注意，你覺得我還會信你？”於勤至冷笑。
“那於老師你說怎麼辦嘛？要不您懲罰我？”蔣鳶傾身湊過去，一臉賤賤地問道。
於勤至稍稍往後避開，“至少你別在學校裏這樣，對你自己對別人影響都不好。”
“是，我一定改！”蔣鳶豎三指在頭頂，調皮地吐了吐舌，於勤至無奈揮手，“回去吧。”
蔣鳶鞠了一躬，拎著包輕快地蹦出辦公室。辦公室尚未離開的女老師有些輕視地看著門口，而後捏著細柔卻不自然的聲音說道，“於老師，你們班這個女生可不好教哇，成績好雖好，生活不檢點……”
“王老師，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處理好我們班的事情。”於勤至客氣而疏遠地打斷了女老師的話，含蓄地表明自己班級的事情不需要他人指點。女老師悻悻地走了。
**
黃燈暖照的典雅飾品店內，一個約莫十七八歲頭戴棕色鴨舌帽的男孩伏在玻璃櫃前指著裏麵一對小巧閃爍的月牙狀耳釘問導購員，“這對要多少錢？”
“五百八十八元，先生。”導購小姐禮貌地回答。
男孩心中算計著，抿了抿唇，堅定地說，“麻煩幫我包起來。”
“好的，請稍等。”
**
逼仄的小巷路燈昏暗，隱隱約約投在牆壁上，星點斑駁的牆麵仿佛一張猙獰的麵孔，在夜裏無聲無息地凝視著路人。
隱約的笑鬧告別聲在巷子口消失，一個身段曼妙的少女跌跌撞撞地走進小巷子，右手的鑰匙抵著粉質脫落的牆麵，劃著忽上忽下的弧曲線，少女嘴裏還哼著沒有節奏的亂調，在巷子裏愈走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