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皆知長公主身體有恙,為了利於養病聖上下旨閑雜人等無聖令不得出入清河宮。
殿內畫梁雕棟富麗堂皇,後殿辟了一塊地種上湘妃竹,竹圃邊還安放了白玉大理石棋桌和凳子。從這皇室獨有的威嚴和雅致都不失的裝潢,看得出皇帝對這個“生病”的女兒很上心。
“小太監!你過來。”端坐在正殿中的阿瑤百般無聊的對殿外正在掃著落葉的小太監說到。
那小太監聞聲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畢恭畢敬的來她跟前行禮:“給主子請安,奴才以前是禦書房的小太監,自您出生起便被陛下安排服侍左右。”
眼前這個十三四歲上下清秀的小太監倒是個機靈的,想必這是她頭一次同他說話,他倒是沒有半分遲疑的“自報家門”。
“起來吧,你叫什麼啊?”她上一世遇到意外大概是二十多歲,而現在努力讓自己像一個七歲的孩子一樣同他說話。心裏不禁惡寒,真像一個惡趣味的怪阿姨。
“謝主子。回主子話,奴才小喜子。陛下將奴才從禦書房撥過來的之後,您還未賜名。”小太監規規矩矩的起身立在她身邊回話,“想來您也未曾給清河宮的所有宮人賜過名呢。”
聽他說到這兒,不禁有些感慨。這一宮殿的年紀小小的宮女太監伺候著一個不怎麼說話的怪異小女孩,他們也正是處於活潑愛熱鬧的年紀,卻在這宮殿裏拘著性情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也真是難為他們了。“這樣啊,那你還是別改了吧。這名字好記又喜慶。”
“奴才小喜子,謝主子。”小喜子似是寵辱不驚的拜在她腳邊,卻又有些激動的道,“奴才鬥膽想向主子提一個問題,主子您是魂歸了嗎?”
“······”她看著他習慣性的跪拜,對古人的這動不動就下跪的規矩感到膝蓋生疼,可她被他這直白的問題給問得懵逼了。她該如何回答?
“是奴才逾矩了。主子不必驚慌,奴才是陛下賜給您的赤羽暗衛,自您出生起奴才就開始貼身保護您的安全。赤羽暗衛和白羽禦林軍是一明一暗為了保護天子和皇嗣的禁軍,自太祖皇帝開創至今。所以陛下也已將您的狀況透露給奴才一二。”小喜子看著一臉茫然的她緩緩解釋道。
她審視著麵前這個還未長開的少年,想要從他激動以致泛紅的雙眼裏找出一些端倪。古人早熟,在這個時代十三四歲的少年完全可以視為成人。她初來乍到不能掉意輕心,以她通讀各種宮鬥小說得出的經驗判斷,這人絕不可能是表象這般簡單。
“假太監?還不報上名來!”
少年似乎察覺到她的懷疑,眼裏閃過一絲刺痛。他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垂身雙手俸給坐在石凳上的她。“主子明鑒,此物是赤羽令,太祖皇帝親自題字且令牌上有皇家標識。”
見她不說話,他仍不卑不亢繼續說:“屬下卻非真太監,隻是主子年幼,尚未到配侍衛的年紀,於是陛下特令屬下喬裝太監服侍左右。暗衛都是被皇家收養沒有名字的孤兒,隻有代號,隻有成為主子的心腹才能有幸被賜名。”
從他的話裏沒有聽出任何馬腳,她接過赤羽令假裝很懂行的仔細觀察手中青銅質地的龍形令牌,而餘光卻再次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少年。
乍一看隻覺此人眉眼清秀,可仔細一瞧卻發現他渾身透漏著異於同齡人的沉穩,微微低垂的眼裏難掩銳利的眼神,身著太監服卻比尋常太監生得高大許多,也能察覺他從始至終語氣並沒有作為小太監應有的唯唯諾諾,確實是常年習武之人。
阿瑤對他剛剛這番話多了一絲的信服,卻還是謹慎的問道,“本宮暫且相信你,但此事需跟父皇確認之後才能定奪。你在赤羽衛的代號是什麼?”
“屬下赤羽衛暗九,拜見主子。”少年這一次不再是小太監般的匍匐在地,雙手抱拳單膝跪地,有一種不容忽視的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