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3 / 3)

“看不出木頭倒是個風雅之人。”百裏越感歎了一句。

等穆潛拿酒來的時候,兩個乖巧的丫頭已經上好菜了。

鍾離慕水看到滿桌子的豐富菜肴,表示很滿足。

“主人,菜上好了。”兩個丫頭躬身道。

“嗯,下去吧。”

穆潛放下酒,坐在鍾離慕水的對麵。百裏越坐在兩人的中間。

鍾離慕水望了穆潛一眼,也顧不上什麼飯前寒暄,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他還欠自己無數個解釋呢,跟他客氣就是對自己不客氣。鍾離慕水明顯感到有兩道炙熱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鍾離慕水覺得自己最擅長忽視別人的了,把他們當成空氣就好了。

“嗬。”聽到穆潛輕笑了一聲,接著聽到倒水的聲音,不多會兒麵前就出現了一杯茶水。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穆潛說了一句。

鍾離慕水悶聲拿起麵前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慕水你是水牛嗎!”百裏越也說了一句。

鍾離慕水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是是是,我之前瞞你是我不對,但我也沒騙你,隻是你一直沒問罷了。”穆潛開口說了一句。

“那你說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我們尋魂?”鍾離慕水也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

穆潛彎了彎嘴角“我雖然不屬於鬼族,但也不是妖族。和你們一起去尋魂是一個任務,具體是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沒有什麼紕漏,算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鍾離慕水不置一言,算是半相信他的說辭。若是要她完全相信穆潛的話在這樣的情形下是不可能的。

一頓飯就在莫名其妙的氣氛中度過。

因為累了一天,吃過飯後不久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裏,鍾離慕水習慣性地拿出了霓裳瓶和鏡子,奇怪的是都沒反應。如果照爹爹所說的那樣,魂碎片是在這其中,但是為什麼這兩樣東西都沒反應。或許因為累了,鍾離慕水也不作多想,放好東西就躺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這其中像是參雜著哭泣聲、打鬥聲、說話聲等各種聲音。這些聲音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分辨不出方向。等到完全醒了仔細聽的時候卻沒有再聽見了。鍾離慕水想或許是因為從幻境中出來留下的後遺症,近來自己是有點疑神疑鬼的。沒有再想就繼續睡了。可等到差不多要睡著的時候又聽到這聲響,鍾離慕水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鍾離慕水拿起床邊的一件外套,提起冰火劍走了出去。更深露重,即便是這裏,深夜的溫度還是有點低的。因為並不清楚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所以她隻能匿身在一顆大樹上。而且樹上剛好能看到山下那一片居住的地方,又能看到山上的情況。

等了一段時間,就在鍾離慕水想放棄的時候。那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那聲音像是從頭頂上傳來似的,紛繁錯雜,太多聲音交集在一起,分不出這其中是什麼聲音。而且這些奇怪的聲響實質是很小聲的,若不是認真聽,很難聽得出來。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這些聲音呢?按道理來說,這麼明顯的聲音對於長期住在這裏的人來說沒理由聽不出來。既然山下一片平靜,沒有異常,那就是意味著他們是聽過這種聲音,但是忽略了。鍾離慕水隱約覺得,這個地方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它絕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

就在這時,一旁的樹林裏突然掠過一個身影,鍾離慕水沒多想,提起劍跟了上去。前麵的人走得很快,鍾離慕水既要隱匿好自己的氣息又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讓其發現。他似乎是趕著去做什麼事,並沒有停頓或回頭。

因為一直跟著他走,並沒有注意身邊的環境。等到發現的時候卻遲了。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一片空地上,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樹。唯獨是這個地方空出一塊地方來。這塊空地上中間有一個湖,看不出深淺。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奇怪的地方,是鍾離慕水突然發現自己把剛剛走在前麵的人跟丟了。走進這塊空地之前明明還看見他的身影,一進入這裏他卻像消失似的,不見了。

時下四周寂靜,甚至能聽到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就在這時,天空中又再次傳來奇怪的聲音。經過幾次鍾離慕水便發現,這聲音是有規律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再次響起,而且每次響的時間基本一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前方湖的中央的水居然動了起來。伴隨著“嘩啦嘩啦”的聲音,湖水中央出現了一個大漩渦,水似乎被這個漩渦吸了進去。緊接著湖上出現了類似魚鱗的東西,隨著水越來越少,這藏在湖下麵的東西其外形越來越明顯了。它的頭上長著一根類似觸角那樣長長胡須,一顆碩大的眼球長在嘴巴的位置。但奇怪的是這無名的東西並沒有耳鼻口,因此顯得既奇怪又駭人。逐漸地它的身子也都露了出來,其身軀既像蛇又像魚,它身上的鱗片在黑夜中竟然閃閃發亮。

鍾離慕水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眼睛都直了。她根本沒有想到過這種妖物的厲害。如果她知道這是上古最厲害的魔獸之一——噬魂豚的話,估計她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

噬魂豚吸夠了水後擺動擺動了身子,一躍而起,騰飛在半空中。此刻它的銀白色的鱗片變成了靈異的青光色。鍾離慕水突然覺得周圍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漸加強的刺耳聲。這種聲音尖尖的,就像有無數條蟲子正在爬進耳朵那樣。鍾離慕水暗覺不妙,連忙運行內力將這種奇怪的法術逼離自己。而除了耳朵失靈之外,鍾離慕水覺得自己麵前的景物也在發生著變化,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頭昏目眩之感。就在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一隻略冰涼的手遮住了她的眼。鍾離慕水覺得背後有人伸手輕輕摟住自己,恍惚中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安心了下來。

穆潛來了。

穆潛摟住鍾離慕水,低聲在鍾離慕水耳畔溫柔地說了句話。

“別怕......”

穆潛盯著麵前的噬魂豚,噬魂豚一邊吸納周圍的生靈的元神一邊用僅有的一隻眼睛望著穆潛。噬魂豚的鱗片具有吸取生靈之元神的能力,而它亦是靠著能量的補給才能夠存活下來。一旦斷了這來源,噬魂豚便會陷入昏迷,直至到有人喚醒它。噬魂豚原先是被鎖在這湖底的,這件事情除了穆潛和其他幾個人知道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今它重新出來,肯定和那個人脫不了幹係。穆潛壓住心裏的怒火,運氣解決麵前這個妖孽。

噬魂豚似乎沒有想到穆潛會再次鎮壓它,它停止吸納元神,往穆潛這邊撲來。噬魂豚剛躍起“轟”的一聲被一層像網那樣的光圍住。它奮力衝擊,但是卻衝不出去。穆潛右手掌心幻變出一張米黃色的符咒來,運力往前一送,符咒迅速貼在了光圈外圍。隨之光圈越縮越小,裏麵掙紮的噬魂豚也越變越小。終於“撲通”一聲噬魂豚掉回湖裏,已經降了一半水的湖重新變回了原樣。

鍾離慕水覺得耳畔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風聲,“轟”的一聲後四周似乎又恢複了平靜。那種眩暈感漸漸消失,但是自己的神智卻越來越模糊。終於撐不住,陷入一片黑暗中。

穆潛扶住懷中暈倒了的鍾離慕水。他似乎不驚訝鍾離慕水的昏迷。穆潛調整一下身子,一把抱起還在昏迷中的鍾離慕水。他低頭望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鍾離慕水,心不由得一疼。接著他又抬頭望望有些異樣的天空,眼裏的神情突然一下子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