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的聲音卻帶著不安的喘息,舒淺又驚又慌,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一邊奔出快遞室一邊急急問他:“你在哪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穆楊神色驟然一凜,眉心也緊擰起來:“我還在路上,怎麼了?”
許卿桓本還悠悠然靠在椅背上,聽聞他突變的語氣,頓時猛地彈直了背脊。也不知道那端舒淺說了什麼,隻見穆楊臉色瞬間陰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車頭就一個急打彎,直接跨過了雙黃線調頭向天澄疾馳而去。
……
一個小時後,許家老宅。
兒子總算出院歸來,夏芸滿心都是歡喜,全然沒察覺到眾人不對勁的神色,迎接他們進屋後便回廚房和姆媽一起煲湯做菜去了。許卿桓看了眼廚房敞開的門,壓低聲音道:“去書房說話。”
穆楊冷著臉點點頭,推著他的輪椅快步向前。身後舒淺臉色還有些蒼白,雪落擔憂地攏了攏她肩膀,兩人靜靜對視一眼,隻有未知的緊張情緒籠罩四周。剛跟進書房鎖上門,就見穆楊已經在電腦前坐了下來,而許卿桓也正蹙眉端詳著手裏的信,仿佛頭一次見他帶著如此正經而又嚴肅的表情。
“有什麼消息嗎?”舒淺走向書桌前,撐在桌上看向屏幕。穆楊正在迅速瀏覽各大新聞網站,中文的英文的都有,過了許久才搖搖頭鬆開鼠標,低歎口氣:“還沒有。”
之前的“見麵禮”已經是兩條人命險些喪去,那麼這一次的“大禮將至”,又會是怎樣一場浩劫?
“他不是躲在美國嗎?隔著這千山萬水的能對你做些什麼?”許卿桓盯著紙上那幾個字左看右看還是不解,卻聽對麵男人不假思索就冷聲接過話:“所以他一定會誘我去那邊。”
昭市,隻不過是他的據點之一。如今他已經如蛟龍入海藏匿於另一個更廣闊的世界,沒有人能夠預期他的行動,也隻有在那裏,他才能重新奪回一切的掌控權。
穆楊話音剛落,就感覺屋內幾分霎時一滯,桌上舒淺的手指也不自覺地顫了顫。他覆上她的手,抬眼看過去,隻見舒淺緊咬著下唇,固執而又堅決地緊盯著他,第一次語氣不留餘地:“不可以。答應我,無論他做了什麼,你都不要回美國。”
穆楊沒答話,隻是無聲又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心。還沒等舒淺再執拗開口,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夏芸略帶疑惑的聲音隔著門響起:“你們都悶在房裏幹嘛,出來吃飯吧。”
這一頓飯吃得異樣安靜,夏芸早就認識舒淺和雪落,客客氣氣地招呼著她倆多吃菜,餘光卻忍不住多瞟了餐桌上另外兩個男人幾眼——
奇怪了,楊兒性子冷,不愛說話倒還正常。可她家兒子是哪根筋不對,難不成……看上這裏哪個姑娘了?
那就難怪他要裝深沉了。做為親媽,她還是不戳穿了吧。
早就盼著兒子脫單結婚的夏媽媽哪猜得到眾人悶悶的原因,自個紓解一番還心底偷樂著。不料剛吃完午餐穆楊就抱歉告辭,而兩個姑娘頓時齊刷刷站起身,跟著他道別離開了。
夏芸:“……”為什麼怎麼看怎麼覺得穆楊才是人生贏家?
一旁的許卿桓倒是無視了她意味不明的歎息眼光,心情還替穆楊鬱沉著,徑自回到書房電腦前,閑來無事隨手翻了翻穆楊之前打開的頁麵,隻是仍然沒有任何新消息。
他煩悶地揉了揉頭發,正欲關掉網頁窗口,動作卻忽然一頓,也不知為何就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的關鍵詞裏打出“波士頓”和“律師”這兩個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