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願意問他是不是在心底裏還是覺得雋東和許可跟他是隔了一層的,有些東西,彼此明白就好,不需要去挑破,更不用去挑明。
他善待他們,珍視他們,她很感恩,但這並不就意味著,她就一定要強求他一定就把他們當成他自己的孩子。
就像,她也從不要求雋東叫他爸爸一樣。
很多時候,血緣,本就是一件讓人頂頂無可奈何的事。
血緣,有時候的確是讓人覺得十分無奈。
像雋東和蕭方舟。
雋東那天回來得比較晚,許慕晴讓他洗過澡後就去睡了,也沒和他多聊,結果第二天那孩子告訴她說:“媽媽,有時候我覺得爸爸也挺煩的。”
雋東現在時不時總會蹦出一些大人式的吐槽,引得人捧腹。
像這會兒。
許慕晴聽他如此說就笑了笑,問:“怎麼了?”
雋東氣鼓鼓地嘟著嘴說:“他總是說秦伯伯的壞話,說他會對我不好什麼的,可是,我覺得秦伯伯對我挺好的呀,跟他說了他又不聽,還說我腦子壞掉了。”
許慕晴看了一眼兒子,並沒有直接評價蕭方舟行為的好壞,而是表揚說:“我兒子真棒,現在已經能有自己的判斷了,挺好的。”
“所以媽媽,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
“嗯。”許慕晴應道,神色淡淡地說,“所以下次如果爸爸要是再這樣和你說,你就告訴他,你不喜歡他說別人的壞話,因為那是小人行徑,不是大丈夫該做的。”
雋東還不太懂得“小人”和“大丈夫”的確切意義,但是媽媽能站在他這一邊,他還是覺得挺高興的,就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概蕭方舟也沒想到,自己對孩子的洗腦行動會失敗得如此徹底。
他在許慕晴和孩子麵前刷了一趟存在感後,春風得意地和譚軍一起簽下了一筆價值不菲的訂單。
這筆生意,由於裝飾麵料尚屬於新產品,許慕晴把價格訂得有些高,哪怕他壓了一些價,甚至連生態木板材本身都還需要往她那裏進貨,總體的利潤仍然相當可觀。
更重要的還不僅於止,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家資本雄厚的上市公司,其影響力在同行業都是十分巨大的,如果他們用了他的產品,其無形的廣告能量,才是讓蕭方舟更為看重和喜歡的。
這也是他在了解譚軍在許慕晴公司的能力和能量後,千方百計想要把他挖過來的原因。
合同順利簽訂,廖建豪又被他哄得死死的,萬事不理把什麼都托付給了他,這讓蕭方舟相信,隻要給得幾年時間,他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地將鑫平乃至整個廖氏都轉移到自己手上。
甚至就連生態木的研究也有了突破,雖然做出來的木料在防水防腐上還有所欠缺,但至少經濟環保這一道關卡已經攻下來了。
餘下的,也隻是多做幾次實驗的事罷了。
除了曲婉然的事給他添了不小的堵——真正說起來這其實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禍福相依,他雖然被她戴了綠帽,但也總算可以毫無顧忌地擺脫了她。
所以說起來,他這段時間還真的稱得上是春風得意,萬事順遂。
因此當聽到下麵的人說,他們進的最新一批的大森林生態木完全不合格時,蕭方舟整個人都驚呆了,好半晌以後,他才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個主管生產的負責人,惡狠狠地問:“你說什麼,怎麼會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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