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迷迭出無邊的魅惑,曖昧的氣息彌漫著這座城市,然而在繁華的同時,也充滿著絕情的味道。
我化著誇張的煙熏妝,身著很朋克的黑色皮衣皮褲,鑽進一家名叫myst的夜店。
吧台上的調酒師帥哥阿力見我進來,向我打了個響指,我便熟門熟路地朝他走了過去。
“老樣子。”我說。
阿力便將一杯酩悅香檳放置到我麵前,我端起來一氣兒咕咚咕咚灌進肚裏。
阿力白了我一眼,“說了多少次了,酒沒你這種喝法兒的,簡直就是糟蹋東西。”
“要你管我啊!”
我還很沒形象地打了個酒嗝,將空酒杯隨手一推,就跌跌撞撞地擠進了舞池。
我其實很有自知之明,從來沒什麼酒量,酒品也不好,但若沒這一點點酒水壯膽兒,又很難將自己舍棄到這紙醉金迷的夜裏。
自從江彥死了,我的心,就像是被豁開了一道大口子,特別是寂靜無邊的長夜,若不硬塞些東西進去,就有一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空落感,難受得要死。
從舞池中央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全身都濕透了。
這種汗涔涔的感覺從來都不是我喜歡的,但夜店躁動喧囂的因子,仿佛點燃了我周身的神經,讓我心下痛快多了。
一杯紅酒,突然橫到我麵前。
我順著漂亮的高腳杯看上去,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異常精致好看的五官,略帶著一些滄桑感,特別是那對淩冽而深沉的雙目,出賣了他的真實年齡和閱曆,他應該有三十出頭了吧。
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盯著我,那眼神仿佛我不接他手裏的酒杯就天理難容了似的。
我還跟他杠上了,不伸手,也不拒絕,一動不動睨著他。
“好看嗎?”連聲音都好聽得不像話。
“好看。”我一向很誠實。
他勾唇一笑,“送你的,放心喝吧,我還不至於在裏麵下藥。”
其實我根本就沒往那方麵去想,隻是不想給他麵子而已。
他既然這麼說了,索性就隨他去想吧。
我微微一笑,出手接了那杯酒,對著燈光晃了晃,紅色液體順著澄明的玻璃杯流動的感覺,讓我聯想到血,甚至連血腥味兒都仿佛聞到了。
“也是,像大叔你這樣自命不凡的男人,想要女人的話,肯定不屑於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吧。”
我聲線動聽而且華麗,這話也說得極其玩味兒,其實隻是在盡量武裝自己,不想露怯。
他應該很不爽我叫他“大叔”,目光倏地一凜,我竟然有些緊張了。
“怕了?”大叔仿佛隻一眼就能看到了我心裏似的。
我也覺得這種本能的戒備心理挺丟臉的。
怕嗎?我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我很隨意地將酒杯放置到旁邊的桌子上,不怕死地拉了他的手,用無比妖媚撩人的聲音挑釁他說,“大叔,今晚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