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掌聲。地上的人捂著臉低著頭異常平靜。

“有膽子你再說一遍,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是個白眼狼?”臉色鐵青的男人高舉手臂,意欲再打。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兩人不同的呼吸頻率呼呼作響。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地上的人,不敢相信她竟然會這樣回報自己。以前也時常會爭吵,但她始終都是低著頭很少言語反抗。但如今卻......

“從現在起,我不再是你的女兒,母親的家產由我和妹妹繼承,您的債務自負。我們不分擔一分一毫,”地上的人抬起了頭,眼睛裏異常的冷冽。“這句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三遍。”

女孩前麵的男人,高大的身軀,臉色鐵青,渾身不停顫抖,迅速的舉起手向她的頭發抓去。她的頭發因為留了很多年,已經長達腰際。將她從地上抓起來後,反手狠命打了幾巴掌,她的臉開始紅腫,嘴角溢出鮮血,眼神有些渙散。她從小就討厭與人反目,討厭和別人爭吵,害怕承擔與人敵對所帶來的後果,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膽小鬼而已。但如今憤怒是積壓了一定的程度,她開始不顧一切要去傷害這個男人,再多地不忍統統被無視。疼痛讓她更加堅定這個決定。

她努力的平複精神,開口道:“你也隻會使用暴力,稱你為‘您’已經是我最大的忍耐了。別忘了,你和那女人的肮髒事早就被我知道了,如果你想眾人皆知,盡管打。”

男人的眼神瞬間開始驚慌,臉色微微發白,剛想狠狠教訓一下,已經舉起的手又突然放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發出勉強的笑聲:“哈哈,你果然是被你母親洗腦,你不知道她生性多疑?什麼事情捏造不出來。”

她抬眼模糊地看了眼前令人作惡的男人麵孔,諷刺道:“捏造?捏造的人是你吧。你和那女人的事還想否認?要不要我一一道出來給你聽聽,例如昨天晚上11點多的時候,你和那賤人商量怎樣將母親財產的繼承權奪走,然後是先從妹妹下手,再威逼利誘我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自小就看不起你!哈哈,當你和那女人在謀害母親時,你知道我有多麼想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嗎?你們真是社會的殘渣,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什麼父親,我呸!”口腔中的疼痛根本阻止不了她的唾口大罵,隻有她自己知道在母親被害那時她幾欲癲狂。

唾沫星子恰好的落在男人發白的臉上,眼中的驚慌一覽無餘。

嗤,真是可悲。她輕蔑的想著。

男人的嘴巴開開合合,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她繼續道:“你也別想著對我們做什麼來換回那些證據,若被我發現。你們這對狗男女就牢獄中見吧。”

男人的眼睛越發地瞪大,她趁機甩開男人無力的手,向門口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道:“還有,如果你現在就想動手,我警告你,妹妹若明天還未見我回去便會報警。我已經,嗬,告訴她該怎麼做了。”

男人終於無力地坐在地上,眼神慌亂得像個孩子,但已經晚了,她的心絲毫沒有一點憐憫。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的父親,謀害她母親的凶手。

使勁的摔上門,女孩惡狠狠地踹了大門一腳,冷哼著離開。走出大樓,冷風四處穿梭,女孩盡力將臉上的紅腫擋住,可還是引起路人的側目。

母親去的那麼冤,怎麼能讓他們這對狗男女好過。即使,他不會對我們做什麼,我也依然要報複。她一路陰狠地想著。想著,她又加快了腳步。

那天的事在現在突然猛烈回放,母親的哭喊聲鑽入的她的耳朵,她的雙手捂住頭無聲嘶叫,因為離開的手的支撐,圍巾掉回女孩的胸前,臉上的傷口赫然出現,冷風在此刻似乎加強力度,女孩的淚無聲的流淌,不知是因為臉上的傷,還是因為心上的傷。

【祈,樓祈,不要哭,媽媽在這......】

她驚異地停住腳步,猛然向後看,淚眼看過去是一片模糊,但是卻一個人也沒有。

身後的天空並沒有什麼改變,隻是兒時母親悠悠的哼唱腔複又響起,就這樣輕輕地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