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往往包不住火,隻是個時間早晚問題。
伊楠剛進辦公室,崔穎後腳就緊跟了進來,嘴裏埋怨地低嚷,“伊楠,我在後麵叫你,你怎麼不理我?”
原來的辦公室在改造,伊楠就搬到三樓一個儲物間的隔壁湊合一陣,這裏雖然環境不好,但比較安靜。她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來,笑著調侃道:“一定是你喊得太淑女,我沒聽見。”
崔穎卻無暇理會她的玩笑,整個人湊到她麵前,一下子遮沒她所有的視線,一本正經道:“出大事了!”
伊楠有時候覺得這位姐姐跟孟紹宇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搞不好還真是失散的同胞姐弟——隻要有想告訴你的消息,甭管你有事沒事,都要在第一時間傾倒給你。
“又怎麼了?”伊楠波瀾不驚地盯著麵前這張畫得有點誇張的臉,遠看真應了那句話“眉目如畫”,一旦距離過近,反而令人生出恐怖。
崔穎一字一句地向外吐露:“雲——璽——真——的——要——賣——了!”
伊楠一點兒也不意外,淡淡地“哦”了一聲,見崔穎幹瞪著自己,趕緊關切地追加一句,“終於要賣啦?”
“可不是嘛!過兩天尤總就要公開發布消息了。”她直起腰來,瞥了眼伊楠,歎道:“你還真是泰山壓頂不彎腰呃!”
伊楠對她眨眨眼睛,“咱們都是小嘍羅,能怎麼辦呀?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埋,要是洪水發得實在太大,就腳底抹油開溜唄!”
崔穎垮搭著臉,著實遺憾,“你是不知道,本來其實不用賣的。唉,都是陳副總……”
伊楠心裏咯噔一下,不覺嘟噥,“這跟陳副總有什麼關係?”
崔穎壓低了嗓音,“還記得幾個月前我跟你提過大老板想賣掉雲璽的事嗎?”
伊楠點了點頭。
“當時據說是找著了個不錯的買家,對方出價大方地嚇死人,可惜陳副總不同意。”
“為什麼?”
“副總的意思是雲璽是她先生大半生的心血,她不想就這麼賣了,留在身邊,也是個念想。你也知道副總那個脾氣啦,固執起來沒人勸得住,連大老板對她都無可奈何。你想啊,大老板又不是隻有雲璽這一樁生意……”
伊楠仔細回想陳菊秋那天找自己談話的情景,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破解這其中的變故,卻是徒勞,她除了透露給自己這一消息外,並沒有涉及太多的內部秘密,而伊楠唯一的感覺是當時的副總看起來有些疲累,是那種從心底生出來的倦意。
崔穎兀自絮叨下去,“她這麼忽然一改主意又肯賣了,還特著急,非賣不可,結果可想而知,聽說這次談的一家價格縮水五分之一,大老板氣得夠嗆。”
“……她為什麼會改主意?”伊楠困惑地問。
“這誰知道啊!”崔穎繃起臉,拿手指敲著桌麵,沒多久,還是沒按耐住,俯下身湊近伊楠,“有人說,跟她老公的案子有關。”
“嗯?”
“我也是聽明德說的。”崔穎露出一絲掌握秘密的得意,然而她並不擅長保守秘密,“邱光輝,就是副總的先生,10年前不是莫名其妙的遇車禍死了嘛!副總一直不甘心,斷斷續續查了這麼些年,總也沒什麼頭緒。”
這事兒伊楠也隱約聽說過,陳副總與那時候的邱董伉儷情深在雲璽並不是新聞。
崔穎話鋒一轉,“不過,就前一陣,沒想到竟突然有了眉目。”
“是嗎?”伊楠睜大了眼睛,也感到好奇。
其實屋裏並沒有其他人,崔穎依舊謹慎地將手攏住伊楠的耳朵,用極低的聲音道:“反正個中的曲折就不提了,據說是因為一個女的。”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