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去的手頓在了半途，淩若水愣了兩秒，這才直起身來，回頭看向淩嚴：“爺爺有話請說。”
淩嚴卻是一付難以啟齒的樣子，遲遲沒有開口，似是在思考著該怎麼說出口才更為恰當一些。
淩若水也不著急，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說道：“爺爺也想讓我不將大哥送去京兆衙門？”
抬眼看向她，淩嚴抬起右手，半握拳放在唇邊假意咳嗽了兩聲，說道：“若水，爺爺知道你心裏氣不過，也很不甘心。可你們這一輩裏，就天奇這麼一個男丁。若是他沒了，我們淩家就要絕後了！”
他的話讓淩若水蹙起了精致的眉頭，俏麗的麵龐上浮現出了一抹陰鬱的神色。
她不能去責怪爺爺和大伯，隻是思想不同，觀念不同罷了。
但爺爺和大伯的話，她終是無法苟同。
“爺爺，男丁就那麼重要嗎？”沉默了稍許，淩若水抬眼看向淩嚴，眼神堅定異常，“還是在爺爺看來，女子就要比男子差？”
淩嚴一怔，急忙道：“若水你怎能這麼說呢？爺爺不是這個意思，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你們兄妹幾人，都是我的孫子，我都疼愛。”
“既然如此，那為何大哥做出這等事情，你們還在替他說話，還要替他求情？”
淩嚴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天奇今日所做的事，說的那些話，都叫他極為憤怒，憤怒得恨不得親手解決了他。
可當若水真要將他送去見官時，他的心中終歸是不忍心，不管怎麼說，天奇都是他的孫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在無法接受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大哥他們都說爺爺最疼愛的就是我，可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淩若水再次開口道，語氣聽上去帶著幾分怨念，“大哥殺了人，還試圖嫁禍給我。犯下這樣的事，爺爺都能容忍，又怎會最疼愛我？”
她的話讓淩嚴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看向淩若水的眼神也十分的複雜。
“若水。”淩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聲音卻顯得有些沙啞，“爺爺怎會不疼愛你，隻是，天奇他……”
見淩若水一副冷漠的表情，他的話始終沒能說完，心裏也很明白，若水是鐵了心了，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扭頭看向淩斐，也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父子倆的神情中均帶著無奈和凝重。
見二人都不再說話，淩天奇愈發的著急了，一把掰開孫氏捂住他嘴的手，急聲說道：“爺爺，父親，你們一定要救我啊，淩若水她是鐵了心要害死我啊！我不要去見官，我不會讓淩若水這賤人得逞！”
說著，他忽然起身，不顧胸口的疼痛，邁步就要往院子外跑。
淩嚴和淩斐都還在詫異於他這一突然的舉動，孫氏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淩若水也沒去追，卻是忽然，一枚銀針從她的手中飛射而出，直接刺中了淩天奇的右腿彎，讓他瞬間撲倒在地。
“爺爺，大伯，你們還想阻止我送他去見官嗎？”沒理會摔倒在地的淩天奇，她麵色鎮定地看著淩嚴和淩斐。
二人依舊很糾結，沉默地思索了稍許，最終隻是無奈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