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她還是沒有醒來嗎?”
空氣很燥熱,崇雪隱約聽到有個聲音在她的旁邊說話,可是她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於是她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堂皇絢麗,玉砌雕欄,崇雪感覺這並不是她的世界。此後她一直睜著兩隻迷茫的眼睛,直到有人發現她如此驚恐的樣子。
“已經醒來了嗎?太好了,太好了!崇雪,你真是嚇死我了。”有個男人走過來坐在床邊,看來很穩重的樣子,此時卻興奮得像一個小孩。
事實上崇雪雖然對現在看到的地方感到陌生,卻也已經不記得從前的事了,而崇雪這個名字還能引起她的一點印象。憑這一點印象,崇雪判斷這個男人是在和自己說話。她這時才仔細地打量了這個男人:他很白皙,麵目也非常清秀,他擁有一雙非常溫柔的眼睛,這讓崇雪感到非常舒服。
那個男人命令一旁站著的侍從去喚醫士來,又命令另一個侍從稟告大家長。都做完了,又回來坐在崇雪的旁邊。他伸出手來摸崇雪的額頭,崇雪本能地閃躲開。他先是又一點驚訝,但又很溫柔地向崇雪微笑,他的手又伸過來,這次崇雪沒有躲避。
“已經不燒了。”男人自言自語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然後站起來,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崇雪沒有像一般失去記憶的人那樣問“這裏是哪裏”或者“你是誰”,她不想讓這裏的人知道她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而且她覺得那樣問一定會讓關心她的人很傷心,就像剛才,應該已經讓那個男人不知所措了。崇雪想要用別的方法弄清狀況。
“我睡了很長時間是嗎?”崇雪在和那個男人說話,她覺得直接那麼問並不禮貌,可是並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稱呼他,那個男人卻依舊很高興。
“自從你被人打傷,就一直昏迷不醒。雖然那個人被捉住了,可是……我……大家都很擔心你。”男人的臉忽然轉過去,崇雪希望可以從他的話裏得到什麼信息,所以一直盯著他看,卻並沒有在意他細節的不尋常。“我已經遣人去稟告大家長了,一會兒大家會來看你的。”
大家?這讓崇雪感到有些驚惶,如果大家都來了,不久就會露餡。雖然崇雪這個身份是真的,她卻總覺得自己是在冒名頂替。崇雪麵露難色地看著男人,他似乎明白了崇雪的意思:“你是覺得讓大家長親自來看望你會比較失禮吧?”
“是啊,不如改天我再去見大家長吧。”崇雪聽到這話才算鬆了一口氣,能遇到這麼明理的人真好!男人又命令一個侍從,讓他把崇雪的話稟告給大家長。暫時蒙混過關,但是如果一直待在這裏,還是會露出馬腳,現在必須想辦法弄清楚這裏的一切。崇雪忽然想到被捉住的人。“打傷我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他關在地獄池,大家長和大家還在商討怎麼處死他。”
“處死?”崇雪驚訝地叫出聲,崇雪根本不記得為什麼會被他打傷,可是那個人就要因為崇雪而被處死,這讓崇雪心裏非常不好受。“那我現在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不行!”那個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崇雪就聽見剛剛走進來的另一個男人的答案。“你什麼時候才會不惹事?這次多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你就不知道好好反思嗎?還有你,蒼宇,什麼事都縱容她,這樣隻會害死她,也會害死你。”
崇雪看到一個長得還算英俊,但是說話卻蠻橫不講理的人。崇雪從他和剛才那個男人的對話中知道了這裏是北幽家族,剛才的男人叫作蒼宇,而他叫作斷夜。斷夜從進門就一直在訓斥蒼宇,看來在這個家族裏,他的是很權威的人。斷夜訓斥過蒼宇,忽然將目光轉向崇雪,銳利的目光讓崇雪的汗毛全部豎起來。但是非常慶幸,斷夜沒再多說一句話。侍從為他打開門,他就又這麼走了。崇雪覺得他並不是為了看望病人而來,到像是來詢查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