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五子被釋放 太子遭陷害(2 / 3)

花喇臉上現出十分恐慌的表情:“皇上,這個人,奴才不敢說……”

康熙信口言道:“你隻管說,朕恕你無罪!”

於是花喇就有鼻子有眼地說開了:“皇上,自兩年以前,便有人一直想謀害皇上的性命。他屢次命令奴才在皇上用的膳食裏下毒,都被奴才支支吾吾地拒絕,所以,他便對奴才懷恨在心,近來更想置奴才於死地……奴才心中恐懼,這才不得不向皇上如實稟告,請皇上為奴才做主……”

花喇雖說得簡略,但聽起來非常地逼真。康熙不由得追問道:“花喇,你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花喇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用又低又輕的聲音言道:“皇上,這個人便是……太子殿下……”

盡管康熙已經約略猜出是誰,但聽到“太子殿下”幾個字,他的頭皮還是一陣發麻。他幾乎是顫顫抖抖地問道:“花喇,你適才對朕所言,可有什麼虛構之處?”

花喇立即叩頭道:“皇上,若有半點虛構,奴才也不敢在皇上的麵前稟告啊!”

康熙“哦”了一聲,不再言語。沉默了好一會兒,對花喇道:“此事,除了你之外,禦膳房內可還有別人知曉?”

花喇以為康熙是要搜集“證據”,所以就趕緊回道:“有,除奴才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人也知道此事……”

康熙淡淡地言道:“花喇,你去把知道此事的人統統叫到這兒來,朕有話問他們。”

“奴才遵旨!”花喇一躬身,爬了起來,然後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顯然,花喇對此早有準備,已經預先買通了幾位小太監。殊不知,他這一“早有準備”,卻累及了好幾條“無辜”的性命。

花喇剛一離開,康熙就大聲吆喝道:“趙昌!”

趙昌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康熙的麵前:“皇上有什麼吩咐?”

康熙示意趙昌湊近點,然後俯在趙昌的耳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趙昌立刻正色言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會把此事辦得圓滿徹底!”

卻說那花喇,帶著五六個早已買通好的小太監,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回來。回來之後,花喇便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頭。康熙不知去往何處,隻剩有趙昌一人,正襟危坐在一張椅子上,顯得派頭十足。

因為趙昌在京郊“護駕”有功,已被擢為四品大員,身份地位比花喇高,所以花喇就堆起笑臉、陪著小心問道:“趙公公,皇上安在?”

誰知,趙昌雙目一瞪,厲聲喝道:“花喇,你可知罪?”

花喇一愕,繼而言道:“趙大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小的正帶著幾個證人要麵奏皇上呢……”

“花喇!”趙昌“騰”地站了起來,且用手一指花喇:“你妖言誹謗,蠱惑聖心,實乃罪該萬死!縱然割下你十顆腦袋,也不為過!”

花喇看出趙昌不是在開玩笑了,可剛想分辯,卻又聽趙昌高聲吆喝道:“來人啊!將花喇等一小撮奸佞小人,即刻推出皇宮外斬首,以正視聽!”

康熙為何要立即處死花喇等人?是他根本就不相信花喇的陳辭,還是因為相信了花喇的陳辭而怕花喇等人將此“家醜”張揚出去?

就像過去發生的許許多多事情一樣,沒有人知道康熙為什麼要這麼做。隻不過,胤禛卻知道這麼一個事實,那就是,白花喇一事發生之後,康熙對胤礽,已經是極不信任了。

隆科多用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從趙昌嘴裏討得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話。這句話是康熙說的。康熙是在乾清宮當著趙昌和阿霖的麵說的。康熙是這樣說的:“胤礽,何以能勝任太子之位?”

聽見這句話之後,胤禛高興地道:“皇上這是要廢胤礽呢!”

隆科多也高興地道:“至少,胤礽的太子之位是岌岌可危了!”

然而,胤礽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很不妙,一下子變得極其老實、極其本分起來,幹什麼事情都循規蹈矩的,甚至讓人無可挑剔。實際上,自索額圖被康熙處死之後,胤礽就大大地變了樣。索額圖陰謀行刺皇上一事,胤礽雖不是什麼主謀,但卻至少是個知情者。確切講,如果胤礽不同意,索額圖也不敢那麼去做。所以,索額圖東窗事發之後,胤礽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康熙會追查到他的頭上。盡管康熙後來並沒有一查到底,但胤礽也知道,如果自己還一如既往地驕橫下去,那太子之位是早晚要被康熙廢掉的。故而,自那以後,胤礽確實比過去收斂了許多。甚至,過去與他過從甚密的一些朝中大臣,所謂的“太子黨人”,如步軍統領托合齊、刑部尚書耿額和兵部尚書齊世武等人,胤礽也與他們疏遠了不少。這樣一來,胤礽的太子之位,便又穩穩當當地做了五六年。在這五六年裏,京城裏最心焦的人,自然莫過於胤禛了。不過,胤禛也沒有急於求成,而是和隆科多等人一起,耐心地等待著時機,直到1708年(康熙四十七年)夏天的到來。

1708年的夏天,京城裏異常酷熱。康熙決定到熱河行宮去避暑。隨康熙一同前往熱河的,有朝中十幾位大臣,有趙昌等待從,還有孝恭仁皇後等女眷。因自京郊遇險之後,康熙對十四阿哥胤禵頗為鍾愛,所以特地將胤禵也帶在了身邊。本來,阿霖也要隨康熙前往熱河,但不巧的是,阿霖正患病在身,康熙隻好將她留在乾清宮內,囑咐太醫好好地為她診治。殊不知,這一來,不僅誤了阿霖的性命,還引發了一場宮廷風雨。

事情的經過大致是這樣的。康熙離京後不久,胤禛就滿麵笑容地找到隆科多問道:“隆大人,你可否覺得,徹底搞掉胤礽太子之位的機會來了?”

隆科多自然不知道:“四阿哥,胤礽現在老實得很,皇上對他好像又恢複信任了,這又如何能徹底搞掉他的太子之位?”

胤禛回道:“胤卒乃的老實隻是表麵的,皇上的信任也隻是表麵的,不然,皇上為何不帶胤礽去熱河?”

隆科多點頭道:“四阿哥言之有理!不過,要徹底搞掉胤礽的太子之位,恐怕也不那麼容易。”

胤禛“嘿嘿”一笑道:“說不容易是不容易,但說容易也就容易!”

隆科多忙著問道:“莫非,四阿哥又有了什麼錦囊妙計?”

胤禛伸過頭去,在隆科多的耳邊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兒。隆科多的臉色由愕轉驚,又由驚轉喜,最後言道:“四阿哥此計甚妙!但必須做得小心謹慎,千萬不可露出破綻!”

胤禛言道:“此事由你我親自動手!對付一個病懨懨的女人,料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道胤禛和隆科多要對付哪個“病懨懨的女人?”他們對付那個“病懨懨的女人”又如何能搞掉胤礽的太子之位?暫且按下不表。

卻說一日傍晚,大清太子胤礽在自己的東宮內與親信步軍統領托合齊、刑部尚書耿額和兵部尚書齊世武等人一起飲酒。酒至半酣,胤礽不禁喟歎道:“索額圖一死,我最親近的人隻有你們了!可是,皇上在京時,我卻不敢與你們公開來往……這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我實在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