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覓影》(1 / 3)

幼年之時,我不懂什麼叫愛情,一直以為占有便是真愛……

那時候我跟鬼宿還是同一個人,難免會被他的思想所牽引著,隻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我們都深愛著菱。

第一次看見菱的時候,她站在冷冷的月光下,清冷的月華灑上了她的身體,在她的身上繞出了一圈美麗的暗黃色的光暈,那時候我隻覺得她即將要跟天上的月融在了一起,看起來竟是那麼的縹緲,我真的擔心,若我走上前去會不會把她嚇跑?

由於那時候年紀也不大,自然沒有走上前,怕唐突了佳人,那時候還想著,明日便去問問爹這姑娘是誰,若是可以我願意娶她,我以為隻要有我在她便會不再寂寞。

“你說的是菱嗎?”爹微微斂起眉,疑惑的問我道。我隻是靜靜的看著爹,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爹口中所說的“菱”。

就在這時候,一名老媽子把一名少女帶進了屋子,心中猛的像是受到了震動一般,那種感覺是雀躍。連忙轉過頭想跟爹說就是這名女子,卻看見爹走到她的身邊,而後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深地對我道。“兒呀,這是你妹妹,也就是方才爹說的菱。”

那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到了天地都在旋轉,似乎有什麼要塌下來一般,巨大而沉重的壓力讓我覺得透不過氣來,終於還是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對菱咬牙切齒的喚道。“妹妹。”

妹妹……

我下意識的接近她,想要讓她愛上我,而一次一次的接近,我知道離我要的也不遠了,那種感覺錯不了,菱會愛上我的。就在當我以為她馬上就要深深的愛上我的時候,爹卻給她訂了一門親事,是城西李家的公子。

震驚的感覺讓我無所適從,連忙跑到菱的屋子裏要她給我說清楚。她坐在梳妝台前,微微的斂著一雙美名目,柔聲地對我說。“哥哥,你隻會是哥哥,而不能是夫君。”

她的表情依然是那麼的淡漠,似乎她所說的話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怒火逐漸從心中湧起,那張狂的氣勢逐漸升華,我知道此刻我已經控製不了我的身體了,就像是有另外一個人控製著我一般。

於是,我做了我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我□□了我最心愛的女子。

而她隻是默默的坐在床沿,無聲的掉眼淚,口中喃喃的說著。“為什麼……你為何會是我哥哥……”

一時之間竟也沒有辦法去思考她所說的這一句話,心中黑暗的那一麵讓我覺得自己異常的可怕,於是,我落慌而逃,我不知道往後自己該用哪一麵來麵對菱。

我離家出走了兩個月,其實也沒有走遠,一直就在家附近徘徊。若是我那時候沒有逃走我想事情會不一樣的。

當我走過一個小攤子前,隻聞那村婦人說道。

“你聽說了嗎,展府裏那鄉下接回來的小姐在訂婚的時候不知道跟什麼野男人苟合,被李家退了婚呢!”

“哎喲,怎麼是這事情啊,作孽呀,這是那小姐自願的嗎?”

“這我可不知道了,我家姑娘在展家做工,這消息也是她告訴我的呢……”

聽到這裏,心中像是有什麼倐的湧上,一股疼痛的感覺在我的心頭縈繞著,作嘔的感覺讓我覺得異常的難受,強忍著那感覺,拖著身子回到了家中。

才剛到家門前,看門的大叔一看見我便馬上跑到我麵前對我說道。“少爺,您可終於回來了,您可知道府裏為了你的事情都鬧番天了!”

我點了點頭,雖是想問他關於菱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他是不會告訴我的,於是還是忍了下來,向主屋走去。那時候爹剛好出了府辦事,已經半年多沒有回府了,府中管事的自然是娘,隻見娘一身華衣端莊的坐在正堂,看見我回來的時候馬上便迎了上來。

“兒呀,你可回來了,你可讓娘擔心得緊呐。”

“菱呢。”現在我誰都不想見,我隻想知道菱現在怎麼樣了。

娘的神色微微一變,而後便說道。“你還問她做什麼,如此敗壞名聲的女子在我們府中自然是呆不下去的,她走了。”

走了?眉倐的蹙起,看著麵前的婦人,如今我覺得一向慈愛的娘竟是如此的陌生。“她去哪裏了。”

“我又怎麼會知道。”娘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去。

如此的動作自然是表明了她不願意再談關於菱的事情,不過這不要緊,我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找到菱。於是馬上跑回了屋子,找到了身邊最信任的小廝詢問,這才知道菱是被娘丟出了家門,丟到了城東的女媧廟中。

得到消息的我馬上就跑向了城東,雖然機會是那麼的渺茫,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我便不會放棄,菱,我不會在放開你的手了。

眼前的人讓我覺得心驚,她真的是菱嗎,地上的血已經幹涸,滿地的血腥讓我覺得異常的害怕。連忙跑到她的身邊,抱住她的身子……

一切都晚了……

她的身子早已經冰冷僵硬,地上的血粘住了她的衣裙,隻是她的手一直緊握著。輕吻著她那冰冷的額頭,伸手掰開她緊握的手,震驚的發現她的手竟是握得那麼的緊!……終於還是掰開了,她手中竟是握著一塊青色的玉!那是我在她去年生辰時候送她的禮物!!

抱著她的身體,動作異常的仔細的把她粘在地上的衣裙與地麵分開,把她抱離地麵。

菱,我不會讓你留在這裏的,即使家裏麵不允許但是你仍舊是我的妻……

外麵竟是下著蒙蒙的細雨,那雨水把沾在菱身上的血塊溶了些許,那暗紅色逐漸染上了我的衣服。菱,你不會寂寞的,因為我會在你的身邊,我們永遠在一起……

待我醒來的時候,娘紅著一雙眼睛坐在床邊,看到我睜開眼睛便連忙問道。“兒呀,你可記得娘?”

我點了點頭,問道。“菱呢。”

娘疑惑的看著我,那種表情似乎不假,但是……隻聽見她說道。“菱是誰?”

心中一顫,後來才知道我竟昏睡了兩年,而府裏麵竟沒有一個人知道誰是菱,似乎隻有我對她有記憶!她不可能沒有存在過的,她的氣息是那麼的真實,而且……我不離身的青玉也不見了,這定不是夢境!

但是無論我用什麼辦法,依然沒有找到絲毫線索,在心灰意冷之際,我毅然離家。

沒有菱在的地方,我呆著又有何意思?

闖蕩了江湖好些年,竟再也沒有想起過菱,或是我已經把她忘記了吧,也或者說,她隻是我一個夢,一個真實的夢,或者她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而我的身體也產生了奇異的變化,從一個靈魂變為了兩個,交替著主宰自己的身體,隻是我失去了愛上任何人的能力罷了,除此之外,這些年下來倒也無事。

直到那命運再次把我推下深淵的那天……

月華揮灑,遍地銀妝,一名素衣女子站在月下,似乎聽見了她長長的歎息,心中一顫,記憶突然衝向了腦門,這時候我才知道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菱。

麵前這女子似乎跟菱有一樣的氣息,似乎都是那麼的寂寞。默默的回想著當年我曾做過的事情,若我上前去跟她說些什麼,那結局是否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