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那時你是否仍在愛(上)(1 / 2)

區小涼不過是著了點涼,在床上被花半羽這個大火爐抱了幾夜,也就好了。

病剛好的人嘴饞,他見天冷得厲害,天天飄小雪粒,又想到花半羽這幾天忙累,心血來潮地又想起火鍋來。趁花半羽上朝,他布置了一下午。

花半羽又在宮中整整呆了一天,處理那些似乎沒完沒了的瑣事,累得他桃花眼發花,玉手發麻。好容易回到王府,天都擦黑了。

想著那個格外怕冷的人大概又縮在了棉被裏看畫本小說,他就想笑。

沒見過那麼怕冷的,穿得象個肉包子也不濟事,仍是冷得手足冰涼。可是抱在懷裏,又能很快回暖,然後變得火熱……

他唇角含笑,輕快地走進小築。

香奴身穿褐紫棉袍,早就觀望了好幾次,見人來了,忙打起氈簾請他們進去,隨手關好門。

才一進屋,三人就覺著一陣陣香氣和著暖意撲麵而來。方桌上放口怪鍋,十幾盤生菜,葷素皆有,香氣正是從那口怪鍋中發出的。

聽他們進來,區小涼掀開身上蓋的狐皮鬥篷,坐在軟榻上找鞋,一邊和他們打招呼。

花半羽任香奴給自己脫去披風,含笑問:“什麼這麼香,怎麼全是生的?”

區小涼從臥室走出來,全身圓圓滾滾地包裹個嚴實。他熱情地說:“天冷咱吃個涮鍋暖乎暖乎。大花小花也有份,一塊來吃吧!”

聽到“涮鍋”這個新鮮詞,花半羽不禁來了興趣。他摟住區小涼親親他的頭發,和他一起走到桌邊坐下。

花雨兄弟已對“大花,小花”之類的稱呼免疫,麵不改色地也過去坐了。

三人見那怪鍋為銅製,下麵燒著紅紅的炭火。直徑一尺左右,中間擋塊銅片,將鍋內湯汁分成兩種,半白半紅。白的雪白,紅的全是小紅辣椒,油亮噴香,不停地翻滾冒出熱氣和香氣。

他們看向區小涼,請他做示範。

區小涼用長竹筷夾起一片牛肉放進白鍋中,薄薄的肉片立刻變色浮起。滾了幾滾後,區小涼用筷撈出,送進花半羽的小碗裏,說:“嚐嚐,好吃不?”

花半羽夾起放入嘴裏,細細品味,覺著鮮香滑嫩,燙嘴又燙心。他不禁點頭,含笑看著區小涼問:“小衣兒,這種吃法,是你想出來的?好吃,且新鮮。”

“嗯,以前在家裏常吃。”區小涼含糊地回答,麻利地將耐煮的菜下到鍋裏,勸他們都快開動。

四人各按口味涮菜,不一會兒身體都暖和起來,額上冒出細汗。

花半羽熱得身上香汗淋漓,汗水洇濕了鬢發,疲態盡掃,精神煥發。

區小涼見他一副饞相,咬著肉腸直笑。然後從袖筒裏抽出條手帕,傾身過去幫他拭汗。

花半羽猶端著小碗,側頭乖乖地等他擦完,繼續伸筷撈菜。撈的卻是紅鍋中的香菜,放入區小涼碗中。

花雨在旁邊看著,心情舒暢,悄悄碰碰花雪手肘。

花雪小碗中食物堆得滿滿的,都是花雨的功勞。他正吃得歡,感到哥哥在碰自己,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花雨笑嗬嗬地以目示意,花雪順他目光看去,正巧見花半羽在幫區小涼夾菜,不由微愕。

區小涼將香菜吃進嘴裏,回他個笑容,心裏甜絲絲的。

吃飽喝足,花半羽打發掉花雨兄弟,自己和區小涼閑話消食。

得知蕊王留宿小築,他的那幾個侍童拿來他的專用之物,協同香奴香雲為主人梳洗。

區小涼始終不太習慣別人幫自己洗澡,偶爾會請香奴幫自己搓搓後背,其餘時候都是自力更生。他早早洗好,坐在榻上擦頭發。

花半羽被人侍候著沐浴完,揮手令他們退下。他緩緩地走到榻前,伸手解開幃幔。

區小涼抬頭看他,臉上帶著一個微微的笑……

香奴待他們都退出後,用壓子壓滅油燈。躡手躡腳地退出臥室,關好兩重門回自己的退步。

蕊王留宿,一律不用他們值夜,花半羽的侍童有兩個留在小築聽候差遣,其餘的也都回去了。

幔帳後漸有悉悉簌簌的響動,還有魚兒接喋的水聲響起。區小涼低低□□,花半羽呼吸急促卻默不作聲。

區小涼忽而失聲尖叫,似極快活。

過了片刻,花半羽啞著嗓子低語:“衣兒,那樣你會不舒服,你還是……”

他的聲音忽地一頓,接著輕輕低吟,呢喃:“衣兒,我的衣兒,我很快樂,你呢?”

區小涼悶悶地低哼一聲,不說話。花半羽也不再說話,喘息聲漸漸粗重,喉間發出情不自禁的嘶聲。

泥青色的幔帳在夜裏是黑色的,鴛鴦五彩的油燈清冷地泛著微光,大體也是漆黑的一團。

竹製屏風移在窗邊,借著淡白的月光,上麵的蓮花若隱若現。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季節,那些大朵的花陰沉而灰暗,沒有一絲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