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忿忿然。
不知不覺,他到這裏有一年了。仔細回想,他竟已經有了那麼多好的壞的,不好不壞的回憶,比前世的經曆都要豐富。看來擁有一顆健康的心髒,真的是很重要。
他怔怔地沉思,不自覺地笑,眼神朦朧,心似已飄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花半羽見他看自己的祼體也會神遊天外,不禁有些好笑。
全□□能對他不動欲念的人怕是寥寥無幾吧,他怎麼偏偏就是其中之一!性冷淡?似乎不像。對他沒意思?更不是。真讓他無從下手。
沐浴畢走出浴桶,大侍童擦幹他上身的水跡,給他套上寬鬆的寢袍。
小侍童跪在地上擦他下半身,垂著的頭看不到表情,那雙露在發外的小巧耳朵卻微微泛紅。他始終不抬頭,默不做聲地為主人拭淨殘水,手勢快捷輕柔。
穿好衣服,花半羽坐到幾旁喝茶,等大侍童將他的頭發擦幹。
小侍童喚進另兩個侍童抬走浴桶,自己拿了一塊白布擦地麵濺到的一些水。
地板每天不知道要被這些侍童擦多少遍,白布沾了水,上麵仍然幹淨如新,沒有一點汙物。小侍童努力擦完,躬身退出寢殿,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大侍童給花半羽擦好頭發,用梳子小心地梳通,服侍他登榻。然後鬆開厚床幔,將兩層床幔都拉嚴,用玉蓮壓實,最後檢查一遍燭火門窗,才安靜退下。
王府規矩,蕊王寢殿的燈是徹夜不許滅的。
幔內光線很暗,花半羽經過鬥爭,成功地鑽進區小涼的被窩。
他環抱住區小涼,在他耳邊細吻輕啄,一邊悄聲問:“剛才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區小涼笑著偏開頭,機靈地把他下移的手拉回腰間:“不要鬧。”
花半羽吃吃地笑,追過去繼續親他耳朵,手又向上移。區小涼抓下他的手,身體踡成刺蝟,把自己護個嚴實。
花半羽好笑,哈他癢。區小涼禁不住癢,笑了起來,身體自然放鬆,卻拚命扭著身體躲他。花半羽按住他不讓他逃,向他耳中吹氣。區小涼笑出聲,又踡起身體,抱緊雙臂,用頭抵在他胸口,抵抗他的騷擾。
兩人鬧了一陣,都有些微微出汗,才漸漸安靜躺好。花半羽摟他在懷,手覆蓋在他手上,逐根撫摸他的手指,笑問:“你還沒說,剛才在想什麼。”
他似乎很執著地想要知道區小涼的一切,包括他的思想。
區小涼靠在他身上,頭枕著他的胳膊,任他動作,懶懶地說:“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為了來不來,我還卜了一卦。”
“我知道,不就是頭南尾西嗎?你倒真會折騰,來我這兒,有那麼為難嗎?”花半羽用拇指撫摸他的手背,緩緩地一根根探索他的掌骨,指尖似滿懷柔情。
區小涼忽然想到祝小鬼其實是會武功的,他的掌骨會不會和不會武功的人不同呢?他的手掌沒有尋常武人的老繭,恐怕是特意為掩飾,但骨骼……
他抓住花半羽的手,仰頭看他,不服氣地笑:“我倒寧可沒來,那樣,現在也不至於被你吃得死死的,動彈不了。”
花半羽也笑出來,反握住他的手,抬身將他壓在身下,紅唇湊近他的眼睛,伸舌輕輕舔吻:“也不知道是誰被吃得死死的。第一次見你,你目灼灼地瞪著我看,既吃驚又有些不服氣似的。眼光明明很凶,眼睛裏卻像有一層水,看上去委屈地要哭。當時,我就想,我一定要結識你,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那麼矛盾的眼神。”
他溫暖的唇漸漸向下,落在區小唇上,舌尖靈動地鑽進去,和他交換呼吸,溫情脈脈。
區小涼被他話中深意打動,慢慢回應。
兩人深深地接吻,緊緊交纏,彼此的呼吸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