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螢火蟲,飛呀飛(下)(1 / 3)

誰知那幾人竟都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唯有剛取回醒酒湯的香雲有點吃驚。不過,他也在看到冷靜鋪床的香奴後,就恢複了平靜,自發地去找備用被子。

花雨還滿臉歉意地小聲請求:“王爺累了,讓他今晚睡這兒吧?有勞公子了。”

區小涼僵在那裏,半天沒答話,被他們的反應徹底搞糊塗了。

這些人的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嗎?沒見他正被花半羽抱著嗎?怎麼竟全都是一付若無其事,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像花半羽懷裏抱的隻不過是個大冬瓜而已。

他轉念一想,呃?古人好像有與貴客同榻而眠以示敬意的說法,他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那是請客人睡主人的床,不是反過來吧?何況,他都來了好幾個月了,用不著這會兒才想起來表達敬意吧?

他努力地琢磨了半天,也沒個頭緒,隻有任命地歎氣。

算了!既然他們都認為是正常的,那他也權當是正常的好了,反正花半羽醉成這樣,也不會對他怎樣。

還有,剛才花半羽身上果然冷氣森森,自抱了他,溫度的確是回升了不少。隻這會兒功夫,就已經鼻息沉沉地睡著了。

他要是再堅持,反而顯得心裏有鬼,不如和他湊合一夜吧。

花半羽睡著後,雙臂失了力,被區小涼輕鬆脫出。

花雨將花半羽安置在木榻外側,防他嘔吐。侍童給他寬去朝服,隻留中衣,拉過棉被蓋好。幾人千恩萬謝,告辭退出。

香奴香雲整理好床鋪,給區小涼端水洗漱,請他休息。

區小涼看看木榻,再看看軟榻,拿不定主意睡哪一個。

他當然不願意和別人睡一張床,可是他要是睡軟榻,丁九怎麼辦?那可是他的專屬臥床,難道又要他打地鋪?

丁九自來到王府,就變得更加沉默,常常一連幾天都不講一句話。按理,他和花半羽有關係,來這兒該如魚得水才是,誰知竟比初識時還難於勾通,讓區小涼完全摸不著頭腦。

長歎一聲,區小涼爬上木榻。

軟榻還是留給丁九吧,他平日淨踡著窩著,晚上睡覺不能再委屈他了。

躺在花半羽身側,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區小涼心裏有些怪異,怎麼也睡不著。

他不敢翻身亂動,怕吵醒花半羽他一個人收拾不住。僵僵地躺了半夜,天快明時他才睡熟。

天光大亮,區小涼睡醒一看,花半羽早上朝去了,隻餘下龍涎細細的一個空被窩。

香奴見太陽好,和香雲拿被褥出去曬,還用塵掃清理拍打,兩孩子幹得十分努力,額上都見了汗。

太陽溫度降低後,倆人收回晾曬的東西,準備將昨天取的那床被子再收回去。

區小涼止住他們,讓香奴把那床被子鋪到床上。

花半羽剛剛蓋過的被子,如果馬上他就再用,心裏總是有點別扭。雖然太陽曬過,紫外線殺過毒,可到底……,總之他不要立刻蓋。

晚上花半羽照例和他一塊進餐、喝茶閑聊,神情自然,全沒有昨夜亂睡的尷尬,也沒有拿這件事取笑。

區小涼亂紛紛的心緒,這才安穩下來,隨意和他談笑。說到有趣處,兩人一同大笑,賓主盡歡。

天已漸冷,客室的門上掛了條土番進的厚毯。大朵的蓮花盛開在青泥底子上,嬌豔莊重,比門人們掛的要好很多。區小涼曾經反對這種特殊化,花半羽置若罔聞,全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