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小涼仰天長歎,押錯寶上錯身,又要流浪了!
考慮到淺香他們要去拜見父母,暗香又牽掛著將軍夫人,司香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再跟著他四處跑。區小涼讓他們都回桐城,大義凜然地表示要和丁九浪跡天涯。
那幾個都不放心,死活不同意,非得和他同進退。
大家正推推拉拉鬧得不可開交時,二匹快馬從南邊官道上急馳而至。
當先一人青衣白褲,長發高束,麵目英俊,正是花雨。後麵一人,雙髻梳頭,黑衣粉靴,似是隨從童子。
區小涼看他馳近,脫口問:“大花!你不好好待在花都,怎麼跑這兒來了?”
花雨的笑臉有點抽,似被“大花”這個稱呼再次雷到。他深吸一口氣,調整麵部肌肉,恢複精明幹煉的舊貎,跳下馬。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區小涼,恭敬地回答:“敝主人得知公子目前無家可歸,特差我送上書信一封,懇請公子花都一唔。”
區小涼氣呼呼地扯開信封。
這個花十三,耳目靈通得很嘛!他才被阻半路,他的人就到了。不知是不是丁九一直在給他通風報信?
淡紫花箋上,遒勁靈動的字跡,力透紙背。
區小涼感慨花十三還真是內外兼修的大桃花,這字寫得!嘖嘖,龍飛鳳舞,他打馬也追不上。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這內容……?
這也太扯了吧?區小涼一臉黑線,從頭再看一遍。話雖混帳,意思卻還好,如信紙上濃濃的龍涎香,似在誠心邀請他去散心。他不禁猶豫起來。
他看看花雨,花雨笑模笑樣地等他做決定,並不催他,一付任勞任怨的老實架勢。
想起這個人和花十三從前的做作,和花雪的糾纏,實在是個大大不老實的人。區小涼卻偏偏沒有指責他的意願,隻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沒有妨礙到任何其他人。
琢磨了半天,他才問:“大花,我要是去了,是不是絕對自由,沒有人會限製我吧?”
“主人說了,隻要不把府裏全拆光,祝公子想怎麼折騰都行!”
這倒像他的原話,不過他也禁得起他折騰。區小涼歎口氣:“花公子是皇子吧?”
暗香等聽了他的問話,都是一怔。他們隻是覺得花十三身份神秘尊貴,哪知竟是這樣貴不可言,看向花雨的目光不由充滿了猜測。
花雨卻並無太多驚訝,坦然承認:“正是。我家蕊王千歲自和公子分別後,一直很掛念公子。請公子體諒王爺的一番好意,不要推卻。”
他當即就改了對花十三的稱呼,語氣既尊敬又仰慕,一派忠心耿耿的模樣。
所以才會好奇到偷溜到我房間裏?區小涼沉吟。
請神容易送神難,花十三這個人,他絕對招惹不起。可是回想他在落香城中對自己的種種關心,說不去,他又有些歉然。
說花十三自分別後掛念雲雲,自然是托詞,他可沒有自戀到會以為自己在花十三心中會有什麼地位。
花十三貴為王爺,有招攬能人異士的責任好去爭權奪利。那個人實在是太聰明,肯定是從他身上嗅出了不同異常的東西,從而感到好奇,並想善加利用……
利用?咦,他怎麼會想得那麼不堪?他一平頭老百姓,人家貴為王爺,要利用也該反過來才對吧?他什麼時候這麼自以為是起來了?而且花十三也得能利用上他才行。
他苦惱地皺眉,實在委決不下。轉眼看到淺香手中馬鞭,就開口說:“小淺淺,你把鞭子亂拋一下?”
淺香不明就裏,隨手一拋。牛皮小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草地上,頭南尾西。
區小涼呆看一看,搖頭:“天意,天意!那把兒怎麼就衝著南呢?隻好去見花十三了。”
大家一齊黑線。這個人!不想去就不要去,占什麼卜?還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卜卦方式!
花雨如釋重負,飛身上馬,笑著對他說:“王爺派我一路護送,祝公子請!”
區小涼點點頭,衝暗香他們攤手,笑著說:“你們看,咱也不用爭了。蕊王請我去,他家肯定規矩大,你們還是別跟著受罪了。多多拜上我母親,隻丁九和我走吧。”
暗香等均不同意,說至少再跟一個好照應。
花雨幫區小涼說話:“府裏早預備下人手伺候公子,我和花雪也能常見,你們不用擔心。王爺的客人也沒人敢給委屈受。”
聽他這麼一說,暗香等不便再堅持。雙方互相再叮囑一番,揮手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