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媛將心中的雜念暫時拋開,隨後扶著重樓的手下了馬車。
看了看前方長長的甬道,兩邊的紅牆黃瓦讓秦纓媛的心裏又緊張起來。
她想到待會兒要做的事,不知今兒會是個什麼結局。
顧誠玉在張亥那重新領了差事,之前讓他編撰的會典分卷已經完成了。
“等你今兒領的這部分戶部分卷完成,工部的你也要上點心。”
張亥掃了顧誠玉一眼,淡淡地開口道。
顧誠玉抽了抽嘴角,這麼壓榨下屬真的好嗎?
其實翰林院這些官員也就隻有他是專心編撰會典的,其他人還兼著別的任務,因此張亥催他完成也實屬正常。
“這次方淮怕是翻不了身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張亥將分卷相關書籍都給了顧誠玉後,突然開口問道。
顧誠玉有些訝異,他看了一眼張亥,見對方麵色如常,甚至還坐下後翻開麵前的分卷仔細查看起來。
這是在問自己對這位子有沒有把握?如此直接倒不像是張亥的作風。
不過顧誠玉突然莞爾一笑,隨後才道:“方大人之事下官也聽同僚說了,因此事還未最終定論,下官也不好妄加評論。至於其他的,下官才剛進翰林院,對這些還是一知半解,隻能先顧好分內事。”
“哦?”張亥奇怪地打量了顧誠玉一眼,隨後笑了笑,讓他退下了。
顧誠玉出了屋子,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這張亥剛才是在打探消息吧?應該是試探自己,想知道侍講學士的位子自己有沒有戲。
畢竟河間府的案子大家都知道與自己有關,他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皇上還不得給些獎勵?
可惜這位子是暫時與自己無關了,顧誠玉轉瞬就將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他從不會為已經失去的東西而感到後悔,畢竟這毫無意義。
太和殿內,香器內的沉香嫋嫋升起。大殿內香味四溢,沁人心脾,此香有凝神靜氣的作用。
但此時殿內的所有官員,包括皇上,誰都沒受到此香的熏染,因為他們正在激烈地爭吵著。
看著下方吵得麵紅耳赤的官員,皇上頭疼得揉了揉額頭。
這幾日因為河間府的案子,皇上狠狠地發落了一幹官員。
這讓朝內有些人心惶惶,但也有官員趁機下黑手。
就連言官們都蹦躂了起來,今兒你參我一本,明兒這人又逮著機會,還給對方。
隻要能抓住對方的把柄,狠狠地申飭對方,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拿到了朝堂上來說。
譬如誰家後院剛納了個良妾,官員每年的俸祿就這麼多,哪裏來的銀子納妾啊?
什麼?靠著夫人的嫁妝納的?
這就更不行了,納妾是為了開枝散葉,你都兒女成群了,怎地還納妾?還不是為了貪圖享樂?
這純屬是歪理,且還將在場的官員都得罪了。
但人家不在乎,逮著了就是劈頭蓋臉來罵,簡直就是蠻不講理。
再來就是誰家的少爺整日鮮衣怒馬,還去逛青樓,簡直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