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柳新蟬,薰風微雨,池荷榴花,瓊珠清泉,交織成一幅初夏的美麗圖景。
此時已經是初夏,六月的天氣不似仲夏,讓人熱得喘不過氣來,清早還有些許微微的涼意。
顧誠玉看著院子裏的荷花池,給書案上的荷花圖填色,他如今每日早上的慣例都是寫字作畫。
“公子!已經是卯時二刻了,咱們幾時出發?”茗墨站在書房的一角,對著顧誠玉輕聲問道。
三年的時光將茗墨的身形拉長了好多,他如今已經是個十四歲的清秀少年郎了。不過,此時他正無奈地看著自家公子,公子真是越來越淡定了,什麼事都是不緊不慢的,可是他們這些下人急啊!
茗墨將目光放到顧誠玉身上,因為還沒到弱冠之齡,隻得用紫色的發帶束了發。
一身紫色的窄袖圓領綢緞長袍,其上還有暗紋顯現,脖頸處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立領,領口和袖口都加了一圈銀色的流雲紋滾邊,窗外照進的晨光將綢緞照射出炫麗的光澤。腰間還束著月白祥雲紋的腰帶,腰帶上垂掛著一枚瑩潤的羊脂玉玉佩。
這一身裝扮更襯得顧誠玉華貴非常,雖然才十一歲,可是身量也不矮了。茗墨目測隻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他在同年人中個子可不矮呢!
顧誠玉用手裏的小狼毫筆沾上顏料,細細勾勒圖中的荷花。荷花可不止一種顏色,填色時必須從上到下,由深至淺,這樣才不會死板。
茗墨知道公子在全神貫注畫畫的時候,他是不能打擾的,因此也不敢再催,隻能站在一旁看他作畫。
約莫過了半炷香,顧誠玉才停筆,看了眼荷花圖,覺得還差上幾分靈氣。
古代國畫講究的是意境和抽象美,有一次顧誠玉突發奇想,在國畫中融入前世西畫的一些特點,比如質感,他嚐試著將兩者融合,當然隻是加了少許的西方元素,這就顯得他的畫作有些與眾不同。
會這麼做,卻是有原因的。三年前顧誠玉剛到府學,就聽見學生都在議論前首輔梁致瑞。隻要是在府學上學的學生,無不想成為梁致瑞的弟子,顧誠玉聽著也更加心動起來。
從多方打聽,顧誠玉覺得梁致瑞是個性格喜好無常的人,他沒有特別喜愛的事物,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這讓一眾學子無從下手。
顧誠玉隨即想到,這就是個隨性的人。梁致瑞對琴棋書畫都有涉獵,且在這些方麵都有很深的造詣。顧誠玉覺得與其打聽他的喜好,還不如拿出些有特色的物事,來引起他的興趣。
顧誠玉苦思冥想了半個多月,也沒想出什麼好法子來。畢竟他也就書法上拿得出手,可是他的字寫得好,別人寫得也不算差,更何況天外有天,府學比他寫得好的也不是沒有。
琴棋畫這些他隻在空間裏籠統地學了點,最後他將目光放在了棋上,前世最出名的是什麼?當然是蒸籠棋局啊!可是他對棋藝一竅不通,他在空間翻找了一番,終於找到了相關資料。但是貿然拋出這棋局,也不行。
他之前在家學了好幾日,對棋隻是略懂皮毛,就算找人家切磋也不成,肯定吸引不了梁致瑞的注意,總不能一上來就將這棋局拋出來吧?這樣就算人家來了興趣,那肯定也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