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他的小姐姐了,與顧母隻得四五分相像。呂氏笑道:“你不是前個見了還嫌你弟弟醜嗎?怎麼才一天多沒見就覺得好看了?”兒子這才兩天的功夫,怎麼覺得兒子大變樣了?剛生下來時紅紅的,現在卻又白又嫩,比她大的桃花眼極有神兒,那小巧的鼻子和嘴,真是漂亮極了。
“可能是張開了,你小時候生下來也是醜的呢,現在不就變好看了?”顧婉又脫了鞋爬上炕在顧母的懷裏扭捏起來。呂氏忙又叮囑。
“好閨女,可別亂動,今兒個可是穿的新衣裳,花了不少錢呢,這蝴蝶和花還花了娘老大精力呢!”顧婉摸了摸衣裳上的蝴蝶,“娘給我繡的蝴蝶可真好看,要是能天天穿新衣裳就好了,春花今天可眼熱呢!”
“我閨女長得好,春花哪能比?”呂氏聽得別人眼熱,翹起嘴角又得意起來,這村裏的姑娘可沒哪個長得有自家閨女好。
“娘,您喊我呢?有啥事兒?”人還未靠近,大嗓門兒在門外就吆喝起來。
顧誠玉馬上轉頭,想看是哪方又要登場,能叫呂氏娘,又年輕的婦人必是何氏無疑了。待進得裏間,隻見是一個比方氏年輕些的婦人,吊稍的三角眼,顴骨突出,皮膚微黑。若說顧方氏長相普通,何氏就連普通都算不上了。再觀那身材,竟還有些圓潤,顧誠玉有些奇怪,這家裏不是窮的很嗎?怎麼長出來的肉?日後顧誠玉知曉原因也隻能感歎一聲這也是個人才啊!
“老二家的,今兒個可是大日子,你可別給我上躥下跳,要是叫我曉得了,仔細你的皮。哼,不要以為我這兩天不出屋子,就不知道你都幹啥了,你那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可給我收好了,不然有的你好瞧。”
“哎呀,娘,瞧您說的,我哪敢攪和小弟的洗三兒?不然不要說您了,就是相公知道了也得收拾我,娘,您可放心吧!我是萬萬不敢偷懶的。”顧何氏說的那叫一個唾沫橫飛,張口閉口那一嘴的大黃牙簡直讓人不敢直視。
“呀!這咱家小妹穿的這身兒可真好看,跟地主老爺家的閨女似的。哎喲喲,瞧瞧,這是細棉布吧?咱還沒穿過哩。娘,您就是偏心,咱和他爹都好久沒穿新衣裳了,這今兒個這麼大的日子怎麼的也給我和他爹也扯一身吧?”何氏其實一進門就看見顧婉身上的衣裳了,細看之下,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這上頭還有繡花哩,繡的可真好,娘,你啥時候教我繡花啊?”何氏瞧著就要上手摸。
“娘,你看二嫂那手,都不知道洗沒洗呢,就來摸我。”顧婉一看那雙手,指甲裏還有泥垢,立馬躲進了顧母懷裏。
呂氏摟著顧婉,兩眼怒睜,“咋地?這可是我當年的陪嫁,總共就剩了那麼點,其他的都給你和老大家的做了聘禮了,就這點你還惦記上了?誰家做兒媳的還惦記婆婆的嫁妝呢?我都還幾年沒穿新衣裳了,你咋不說先孝敬孝敬你娘我?還教你繡花?你那榆木腦袋能繡出朵花兒來?連針線都撚不起。瞧瞧你那衣裳埋汰的,今兒來了客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老二娶了你,可真是倒黴,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得穿。”
因為何氏靠的近了,顧誠玉往她身上一看,何氏上著枚紅色粗布交領,下穿青色褲子。那衣褲顏色有些退了,可起碼沒有補丁,隻是針腳粗大,上衣顏色淺,又退了些,那一塊塊的汙漬就有些顯眼了,還有些油膩膩的,這是多久都沒洗了?
“娘,我不是就這一身待客的衣裳嗎?其他的都破了補過了,這麼穿,可丟了您的麵子,不如你給幾個錢,我也扯塊布,做件新衣裳穿吧?”何氏舔著臉笑著,也不氣,隻管接著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