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用你煩,我曉得,你把兒子照顧好就行,等地裏的活完了,我得再出門做短工,到時候叫上大哥,咱也好有照應。”
“還叫你大哥?若是再得了賞錢,叫你大哥說漏了嘴咋成?你大哥可真夠傻的,真是想不通,哪有人不為自個打算的?就算不為了他們自己,難道娃也不管了?以後嫁娶爹他們能管多少?不私下貼補怎麼成?”何氏擔心大伯子又犯傻,連累了她家男人,又想著大嫂也是個沒用的。不過大伯子是老實人,說不定大嫂有成算?
“還是操心你自個兒吧。大哥和我總是親兄弟,不像那邊隔了一層,這次出門我去勸勸他,手裏一個銅板也沒有,啥事兒也做不成。哎!大丫不知道咋樣了,當時要是爹真的不同意,我想著偷偷借點給大哥的,畢竟是侄女。”
“啥?你還借給他們?他們有錢還?再說你拿出來不就被爹娘知道了?我可不同意。”何氏聽了嚇了一大跳,拍著胸口慶幸,要真是借了,這不等於挖了她的心肝肺?不成,等他爹出去了,她要換個地方藏錢,這要是背著她偷偷借了咋辦?
“你知道個啥?大哥和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以後才能互相有個幫襯。”
卻說這邊東廂房裏李郎中已經被大柱請了過來,看了大丫的病情,道是吹了點風,最主要受了大的驚嚇,抓上幾副藥先吃著。多半今天服了藥,晚上燒就能慢慢退下來,再歇息幾日,還有就是平時吃的少,身體有些虧損,得補補,小娃兒身體恢複得快。
旁邊的方氏聽說大丫沒有大礙,心裏鬆了口氣,可是聽到李郎中說要多休息,還要多補補,心裏泛起了愁。
“娘,放心吧,等會兒我就去河邊抓魚,給大妹好好補補。”大柱見方氏發愁,忙安慰上。方氏見到大柱如此聽話,摸了摸大柱的頭,有些欣慰。
李郎中見此歎了聲,農家日子都過得艱難,連病都是瞧不起的。還好他有門手藝,不至於落到如此田地。拿筆開了個方子,讓顧誠禮跟他回家拿藥,像這樣普通的藥材家裏就有,就不用去藥鋪抓了。又給顧家的幾個小娃都看過,道無甚大礙,若不放心喝些薑湯。都瞧過,就要帶著顧誠禮回去抓藥。
顧誠禮抬腳就要跟上,突然想到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還得去上房拿錢。
“李叔,你稍待一會兒,我去跟我爹說一聲。”
“去吧。”李郎中一看就知道咋回事,顧家沒分家,這看病的錢還是要跟爹娘要的,想想顧家一大家子,顧誠禮作為老大,下麵還有一串年紀小的弟妹,而勞力就隻有顧家老二、老三。顧長青年紀不小了,家裏都指望兩個兒子呢!這要是一碗水端不平,可不得多了是非?不過轉而又想起大師對顧家老五的吉言,說不定以後顧家都能靠得上老五?想的多了,也是別人家的事,遂站在院內等著顧誠禮。
顧誠禮進了上房正屋,對顧老爹交代了大丫的病情。顧老爹讓顧誠禮拿著那一百文錢去抓藥,既隻是抓些風寒的藥,想是用不了多少,一百文應該盡夠了。
裏間顧誠玉聽見大哥說小姑娘吃了藥就能好,才放下心,雖然前世練就了一副冷硬心腸,但是這輩子隻是家裏日子艱難,也不是真的沒錢看病,若家裏真的不管,未免太冷血,何況那小姑娘該是他的侄女呢!
能挺到現在已是不易,顧誠玉聽到消息,就放下身心睡著了。